半晌之後,血藤漸漸趨於下風,像是被燒著的蛇,不斷扭動發出怪異的哀鳴,鮮紅血液不斷自它被灼傷的部位流出,空氣中盡是陣陣難聞的惡臭。
「快停止呀!」三人見狀,異口同聲的驚喊,雖然各派門之間封印術法各有分歧,要破解張岱當年設的封印有些麻煩,但也不過是多花一些時間,可張岱已經死了,并且還是不完整的灵魂,如果直接碰觸或是運用法術是會魂飛魄散的。
人影沒有出聲,可顏偉聽見幽幽嗓音清楚浮現腦中,他從那聲音中讀到真摯的巴望和一份純粹的信心,他握住銅牌用力點頭,卻感到喉頭莫名哽咽,張岱恐怕不晓得本身被關了多久,他的母親早已經不在人间了。
她話一說完,周遭便傳來清楚的水流聲,眾人不約而同看向石牆,大量血水如瀑布般從牆縫中滲出,好似遭到手電筒的光源吸引,朝他們的方向流去,仔細一看還可見到此中有許多扭曲變形的臉孔,紛紛張大嘴,一副哀嚎慘叫的模樣。
「地薩王菩薩在此,孤魂野鬼速速迴避,否則打入阿鼻地獄,永久不得超生!」時清將錫杖重重敲向空中,強大光芒射在血藤上頭出現燒焦痕跡,血藤彷彿吃痛似的劇烈搖晃,收回枝葉將宋嵐用力甩了出去。
宋嵐看著火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渾身不住地發抖,如果方才不是顏偉攔住她,她恐怕就被燒成灰燼了。
顏偉把手格開正色道:「我是為了要破解鬼火才會問妳的,更何況現在年輕人觀念開放,我怎麼晓得……」
顏偉彎腰拾起四周一把泥土細聞,臉色微變道:「這是千年骨灰粉,一碰觸到外頭的空氣就會冒出鬼火焚燒,并且產生的火焰只對生者有效。」
沿途點點青光忽明忽暗,三人不時聽見彷彿獸類的尖嘯聲,乃至有無數化為白骨的手掌自地下探出,企圖抓住他們的腳踝。
宋嵐和時清不敢迟延,也先後跟著進入洞中,洞內景象雖然和前次类似,卻有著些微的分歧,到處陰氣瀰漫、視線苍茫,陣陣如有似無的抽泣聲忽遠忽近,挑動著民气最深沉的恐懼。
好不轻易掙扎著來到橋墩,三人冷得不住颤抖抖,嘴唇一片慘白。
「那你可記得書上是否有記載禁止的体例?」顏偉看著藤蔓不斷吸食宋嵐的鮮血,心裡急的不得了。
「就算裡頭是阿鼻地獄,我們也非下去不成。」顏偉眼神冷冷凝視著黑洞,帶著一絲傲视的傲氣,毫不猶豫的進去了。
「看來陳浩熙的死靈早有防備,要获得屍體恐怕不轻易。」宋嵐看著包圍屍體的火焰直皺眉。
三人不敢出聲,冷静地凝視著人影的動作,他俄然抬手指向顏偉,銅牌騰空飛起,落在顏偉手上,銅牌上刻著:武當第二十五代弟子張岱。那是當年他出世時,他父母請人刻給他的滿月禮。
一聲接一聲痛苦的鬼嚎不斷從火中傳出,仿佛正痛苦的掙扎著,四周也跟著響起稀稀落落的嗚咽聲與之相呼應。
「你們別吵了,時間快來不及了!」時清深怕他們一吵起來沒個結束,趕忙開口勸阻。
「處女血?!」顏偉一聽忙轉頭問:「小嵐,妳還是處女嗎?」
「相見自是有緣,這件事不如交給小僧吧!」察覺到顏偉的设法,時清雙掌合十接過銅牌朝人影鞠躬,宋嵐則用手按在他的唇上搖頭,有時候本相不見得比謊言來得珍貴。
時清想了下道:「植物怕火,血藤是至陰的植物,如果用至陽的三昧真火或許能够燒毀,但是現在藤蔓纏在宋師姊身上,必須想辦法讓他們暫時分開,如果有強光的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