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张大福家的收的是落霞街这一带的,至于路家地点的天凤街,则由她的媳妇帮手收。”
一目十行看完手札,路方庭敛去笑容,沉默半晌,方道:“这些年来,真是难堪容妹了。”
顾芝容叹一口气:“除非皇上赐婚。”
明月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得如此庞大,不由急道:“蜜斯,这可如何办?没有路藉拿不到路引,可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顾芝容明眸里掠过一丝暗淡:“丁玲玲姐姐来信说,她已到都城,约在七月十八,我的母亲的祭日。到时候我会向老太太禀明要去悬济寺记念生母,老太太该没有来由禁止我出府吧?”
“蜜斯,来信了。”明月自地下水道截获一个竹筒,取出内里包得严严实实的纸条,一起小跑回到正厅,交给顾芝容。
顾芝容面庞沉寂:“就目前而言,应当临时没事。二夫人不是说了吗,她屋里的丫头听得老太太与杜妈妈的私话,提到了我儿时订下的婚事,也就是说,这件事老太太是上心的。这么一来,大夫人就不敢轻举妄动,除非……”
“除非甚么?”明月迷惑道。
主院是幢两层阁楼,不大,因为环境幽雅,这里倒是读书的好去处。
多年来,自家蜜斯一向帮助路公子,这份恩典不成拟比,想必路公子对于自家蜜斯也必然心存感激吧。这么一来,即便两人不见面,豪情也分歧于旁人。现在仇人有难,路公子一贯宅心仁厚,毫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两人之间另有婚约呢。
明月终究展开愁颜,笑了起来:“蜜斯如何不早奉告奴婢,害得奴婢白担忧一场。”
她深谙大夫人的手腕,再拖下去就是七蜜斯的了局,一想到这,明月就感觉心惊肉跳。
顾芝容看完,又复看了一遍,目光落在“七月十八”四个字上,然后取出火折,烧掉纸条,悄悄感喟一声:“丁玲玲姐姐还是最体味我的。”
琉璃飞檐的亭子里,一名穿戴件宝蓝色衣摆上绣着柳绿竹子的直缀,身材苗条矗立,长眉入鬓,眼眉俊朗的少年公子正固执书卷,双手背负于身后,立于亭子边上,似在冷静吟诵。轻风过处,衣袂飘飘,竟有几分谪仙之态。
“蜜斯真的拿定主张要走了吗?”明月看住顾芝容,轻声问道。固然这一天她期许了很多,也做好了的心机扶植,但是一想到这一天就要到临,她还是忍不住又镇静又惊骇。
顾芝容见她脸都白了,忙欣喜她:“别严峻,皇上也不是说赐婚就赐婚的,只要我们尽快与路公子获得联络,让他尽快托人上门提亲,把这桩婚事公诸人前,那样的话,皇上总不能能人所难吧,赐婚就没有任何来由了。”
但是不走的话,就是死路一条啊,明月一想到七蜜斯的惨痛了局,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下午,一封信悄悄交到张大福家的手上,再由张大福家的媳妇带到路府,交给一名头发略显惨白的婆子。那婆子把信揣入怀中,一起行动仓促,朝着喧闹的后园去了。
明月一听,这才缓了口气:“这是个好体例。”旋即想到多年未与路家有过联络,不晓得人家是否还记得有过这门婚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沉寂的后园,与路府的花圃独一一墙之隔,一入后园就是葱葱茏郁的竹林,再往里,溪水亭子,西南角还架起一个凉棚,上面被金银花藤蔓爬满,黄白两色的颀长小花在阳光下争相怒放,非常都雅。
见惯了顾芝容的大胆风格,对于这类男女暗里约见之事,明月并未表示出太多的惊奇。她想了想道:“蜜斯,这些年来我们都未与路公子获得过联络,如许冒昧地请他上门提亲,不晓得路公子那边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