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儿实在已经没甚么打盹了,但见太子刚返来,明天还没安息到,就陪着他又躺了会儿,睡了差未几半个时候,太子的作息向来有规律,昼寝的话顶多数个时候,两人就起了。
那仆人低头禀报:“不出老爷所料,徐家、陈家、汪家、裴家等都来人了,但都拦在内里没让出去。”
过了会儿,小寺人来报给张来顺,张来顺又凑到太子跟前道:“主子,那主子说如果赏景闷了,前头听音阁还安排了戏。这江南人最是喜好听戏,特别是扬州人,普通家里有些钱的都会在家里养个梨园子,传闻这江家的梨园子在扬州乃至全部江南都大驰名誉。”
此番打好干系,也总比今后这位主儿登了基,让其别人抢到前头的好,以是此次江城接太子台端,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费了大心机。
此次是江家人第一次和太子见面,方才摆的酒宴与其说是给太子拂尘洗尘,不如说让江家人对太子的本性有个大抵的印象。所说之言,看似平常,实则无不含着深意,这也是江城为何会问江富的启事。
江城抬了抬手,道:“何事?”
江城乃是现任江家的家主,看他貌不其扬,只是个干瘪的小老头,实则是位在扬州跺一顿脚扬州就要震三震的主儿。江富是他的宗子,深受其看重,年纪不大就跟在父切身边打理家中买卖。
“是,父亲。”
“老爷,少爷。”
“你说光听这菜名实在也很浅显,也不是没吃过,但做得那叫一个精美。有一道蒜香排骨,排骨是炸过的,上面也不知裹着甚么,外酥里嫩,吃起来除了一个香字,不晓得如何描述。
这话有点意义。
未几会儿,劈面台上便有乐声传来。
这时,一个主子打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人还没到近前,就被张来顺部下的小寺人给拦住了。
且江家不是第一次接驾,成安帝三次南巡都是江家接的驾,乃至是先帝爷那会儿,那只能说太子这个做孙子的,和亲爹亲爷爷的‘审美’不一样。
恭恭敬敬将太子送回住处,江城父子二人才回身往外走。
上回成安帝南巡的时候,江富就奉侍在父切身边,固然只能陪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但也见地过这位万岁爷的本性,此番接太子台端,江城将之带在身边,既有带他开阔眼界的意义,也有为了让儿子和太子爷打好干系的动机。
“是,父亲。”
太子也就罢,他只喝清茶,八宝茶这类甜口的倒是碰都没碰,盘儿已经好久没吃过藕粉了,看着就喜好,拿了银勺舀来吃,一面吃,时不时还喝茶来解甜腻,二者相配竟然恰到好处,让人感慨此中用心。
太子向来是不看戏,就算看,也是宫里摆宴,偶尔陪着傅皇后看一会儿。宿世盘儿也不如何爱看戏,可她俄然想起她来之前听的那折牡丹亭,就点了牡丹亭惊梦那一折。
宿世盘儿自打入了紫禁城后,一辈子都没出过都城,紫禁城修建大气澎湃,若说风景如何不过尔尔,独一修得最具江南特性的就是西苑,那西苑但是历经几朝修建出来的,可如果跟这里比拟,贵气高雅有之,风景却不如。
盘儿内心模糊有些感喟,太子也不见欢愉,眉间可见暖色。
这时,一个仆人仓促行来。
“哪有!”
有仆人来问可要点戏。
盘儿吃得也就是平常就能找来的食材,难的是烹制的过程,可太子本日所用的,不说是龙髓凤肝,也算是非常罕见了。太子不是没见地的人,但他却晓得本日吃的很多东西,都是这个月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