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红绡惶恐的站起来，一旁的秋娘瞧着，也跟着站起来。
来发问的使者越来越不客气，频次也越来越麋集，到了蒲月尾时，大理寺干脆把人提去有司衙门鞠问，顾廷炀和顾廷狄兄弟俩被问完后放返来，神采青白。
明兰先不说话，只表示丹橘领着蓉姐儿先出去，她渐渐的放下茶碗，清脆的底盏在磁盘里敲出声响，才道：“巩姨娘公然耳聪目明，这件事儿连我都插不上手，我竟不晓得你这么‘放心不下’了？”
好吧，她的确是个无私的人。
六月初二，刘正杰亲身带了一队禁卫，把四老太爷和顾廷炳父子俩带走了，四老太太和煊大太太炳二太太就去诘责五房的兄弟俩当初在里头都说了甚么，是不是把罪恶都推四房头上了，女人们越说越冲动，当下就骂了出来，最后吵嘴激发拳脚，闹的甚是短长。
明兰悄悄收回目光，在巩秋二人的面上溜了一圈，语气放缓：“我年纪轻，也没养过孩子，本来没想这么多，几日前我去了趟忠勤伯府，却见我那小外甥女，不过五岁多点儿，写出来的字，说出来的话，已是很能见人了！”
明兰淡淡道：“哦，忙甚么？”
巩红绡俏目闪动，似是难堪说话，咬着嘴唇道：“虽说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但到底是顾家的事，现在各位太太奶奶急的急，慌的慌，竟日的进收支出，我这心呀，如何也放不下……”
蓉姐儿缓慢了瞥了眼明兰，又低下头去，巩红绡楞了一拍，常日里夫人都是很好说话的，今儿如何俄然锋利起来了？她难堪的笑了笑，诚恳的站到一旁。
对这个孩子喜好不起来，她也没体例，豪情又不是自来水，想开就开，说有就有。
“你不消这么束手束脚的，我瞧着这不错了，万事开端难；蓉姐儿不是个痴顽的，凡是你肯用心，总有进益。”明兰浅笑着安抚秋娘，又语重心长道，“我瞧过你给老爷做的衣裳，的确是妙技术，蓉姐儿若能学得你一半，于将来的出息也有助益。”
然后轮到巩红绡了。
明兰无法的长呼了口气。
“都一个月了，才新识了十一二个字，嗯？”最后一个字，尾音高高吊起，声音发冷，“是你没多教，还是姐儿没能学出来呀？”
秋娘木木的笑了笑，目含清愁，巩红绡则活泛多了，立即道：“瞧夫人说的，姐儿是老爷头个闺女，我们府里高低能不消心么？”
秋娘面有不安，但还是很快从里屋取出一个小小的战线笼子，拿出几块布头给明兰瞧，声音中难掩惶恐：“这……日子还不长，姐儿只学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