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小孙女，王氏也是满脸笑容：“要说这小丫头呀，比她哥哥强十倍，不哭不闹，又灵巧又熨帖，见人就会笑。你爹和老太太都喜好的甚么似的。”
“不悔。”两个字的答复，出乎料想的安静。
明兰笑着点头，王氏想起一事，也道：“你大姐姐本想来的，这阵子却叫事给绊住了，说是待空了，便亲身来瞧你。”
明兰内心打动，但也被罗嗦的耳朵发麻，忙见机岔开话题：“咦，全哥儿如何没来？不知可还记得我这姑姑么？”
“侯爷……是不是悔了？”明兰愈发切近他的胸膛，深寒的夜里，暖和坚固的身躯何其令人眷恋。
太夫人嘴角一歪，讽刺的笑出来：“如何？他们终究忍不住了，到外头嚷嚷去了。还真道他们不屑这点子家业呢，竟日显赫的不成一世。”
此时便显出前纨绔后辈顾廷烨的本事了，只要明兰想不出，没有他弄不到的吃食，甚么犄角旮旯隐没贩子的摊贩酒楼私家菜，川赣徽浙，各家菜系，他随口指导途径，斯须可得。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顾廷烨微微躺平了身子，才道：“衣食不愁，在庄子里安然度日，如此罢了。”声音中尽是欣然之意。
这真是个典范的挑选题。
这番话说完，姑嫂俩久久无语，好半响，太夫人才恨声道：“自来嫁女儿，多陪些嫁奁是常理，她们竟，竟这般气人！”
白氏本来就出身富豪，锦衣玉食，带着拯救银子嫁入顾门，属于对夫家做出庞大进献却遭到不平等候遇的；而曼娘……别的且不说，数次累得他老父气倒，百口不宁。
太夫民气头不喜，但还是摆出笑容：“哟，你这做姑姑这就过问起侄女儿的嫁奁来了？放心，定叫公主与驸马对劲，叫你长脸！不敢说十里红妆，却也是都城里数得上的。”
“你这不懂事的丫头！”太夫人骂道，“你大嫂不便出面，三嫂又显怀得短长，本希冀你二嫂替你筹措婚事，现在你还敢推三阻四！”
“好罢！要当家人发话！”太夫人如困兽便不肯屈就，“外头人安知老侯爷没发过话？”
争论了好几句，两人俱是怠倦，又是半响无话。
镇南侯爷素爱豪阔，不善运营，侯府内囊空虚，侯夫人凶暴霸道，很有手腕，干脆打起儿媳嫁奁的主张，前后娶进的三房儿媳，俱是带着万贯家财进门的，天然的，家门就不如何高超了。庆昌公主夙来讨厌长嫂的这类奸商俗气的行动，恨不能进水河水划清边界才好，现在却被相提并论，她自是气的非同小可。
太夫人半身冰冷，再无话可说。
杨姑老太太长长感喟道：“我也是有闺女的人，你想厚嫁女儿的心机我还不晓得。可好人家是要名声的，公主能如此，正申明她磊落，韩驸马家实是门好婚事。可你若执意如此，那公主府这门亲我可不敢筹措了。您另请高超罢。”
昌哥儿善于乡野，摆布都是农夫小贩的孩子，没有得力的徒弟打根本，没有超卓的先生点拨，只教他些平常的经济学问，长大后多数会成为一个幸运敷裕的小地主。
杨姑老太太见她这幅模样，深深吸一口气，抚平气味道：“我不是与你谈笑的，这事若没办好，廷灿的婚事怕也要黄！”
明兰总算明白顾廷烨为甚么感喟了；他是在惭愧。为了嫡出后代永无后患，他提早一步去除威胁，从族谱上庶宗子的名头，到昌哥儿能够有的生长，全都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