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对王老夫人道：“若您另有疑虑，可亲身问这些人，那老道也被扣住了。”
绿枝背面跟着两个婆子，中间挟着康阿姨敏捷走来，进到屋里，世人只见康阿姨一身姜黄薄绸夏衣，身上头上倒无不当，只腮帮子发红，明兰晓得这是刚扯去塞嘴的巾子而至。
明兰嘲笑两声，从袖中取出厚厚一叠纸，先取头两张叫刘昆家的交给王老夫人，同时娓娓道：“约莫两个多月前，康府的祁二管事经经纪尤大带路，识得了城西一个偏僻道观里的老道。这名老道最善于的便是炼制各种下作的丸药汤剂，平素专给那窑子青楼供货。”
盛紘被当头骂了一通，正欲回嘴，明兰抢先一步，看着那老妪，浅笑道：“这位便是祁妈妈罢。果是阿姨身边第一得力之人。不但妈妈无能，妈妈的两个儿子也极得阿姨重用。”
从春药，迷幻药，避孕药，打胎药，乃至伪作处子的凝红丸，货色齐备，种类繁多，更兼办事殷勤，质量上乘，买卖甚是红火。
一石三鸟，她不止要奖惩那作歹的，还要折磨放纵她的娘家。
受了这个提示，王老妇人沉上面孔：“不知我这女儿有甚么不当的，做大姨子的，莫名叫扣在妹子夫家，这究竟在泰初未闻！”
王氏看着姐姐身上本身的衣裳，闷声不响；她想起刘昆家的来回报康阿姨被绑坐了一日一夜，身上屎尿便溺，臭不成闻，实在狠狠吃了番热诚痛苦，心中对明兰更害怕几分。
明兰悠悠道：“依女儿鄙意，此回康姨父未曾来，不过两个启事。”
“照我看来，这是老太太中毒的原因。”明兰也不等父亲答话，“不过爹爹观事了然，不消我说，定也明白此中起因的。”
康阿姨神采潮红非常，忽一把扭住王老夫人，眼神发直，喘着粗气道：“娘！盛家不会难堪mm的，mm儿子了得，女儿也嫁了高门，她顶多吃些苦头，不会有大事的！可我不成，阿谁没知己的早嫌弃了我，满屋的狐狸精都恨不得我死！我若被休了了，我的孩儿们可怎办呀？这是爹给我订的婚事，娘，您不能撇下我不管！不能叫我随人家措置呀！”
对着本身后代，他先想如何把事捂住了；可事情一旦分散到姻亲家，他就非做出一个愤恚孝子的模样不成；倘如果对着外人，他还得更激愤哀思，捶胸嚎啕才好。
明兰嘴角噙笑：“看来老夫人觉得，我祖母之事满是太太所为了？”
“祁大管事付过两百两定金，那老道就立即脱手。因要购入多量生芽银杏，零散农户不能供足，老道就寻了四家偏僻的小生药铺子，将其陈年废置的存货一购而空。”
王舅母皱眉道：“外甥女这话如何讲？”
盛紘捻着颔下短须，心中悄悄点头，心想小女儿见事倒明白。
她这话一说，满屋皆骇怪，本日重新至尾，明兰都对康王氏步步紧逼，一砖一钉敲死她的罪名，这会儿却转了口风。
盛紘倏然愣住脚步，直直看着女儿，面色冷肃。
“待见了王家，爹爹可问一句姨父为何不来？不过嘛，我估计晋表兄只会说两种启事……”明兰滑头浅笑，“姨父身子不适，没法前来；或者，康家有事，姨父抽不开身。”
王老夫人悲叹：“王家出此不孝女，我那里有脸来见你！”说完还恨恨瞪了王氏一眼，王氏当即跪倒哭道：“娘，女儿知错了！”
祁妈妈神采丢脸之至，强嘴道：“这不争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