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妈妈脑筋甚是灵光,从速道:“舅太太说的是,我家太太又惊又疲,说了冲撞的言语,万请莫要见怪。不如叫我先服侍太太归去安息罢。”先逃出去再说。
刚才明兰的话与其说是给王家人听的,不如说是给本身听的。现在女儿一心为老太太讨公道,倘若不能叫康王氏受惩,她必不肯罢休。这死丫头亲爹都敢顶,娘家都敢封,真叫康王氏跑了,没准她立即就‘伐鼓报官满天下张榜通缉’去,到时才是丢脸丢大发了。
明兰张大嘴瞪着男人,屋里一片温馨,盛紘的神采好似挨了一棍子,王母舅的嘴角抽搐,连王氏也停了对儿子的干脆,满屋的人都是一脸错愕。
“出嫁女与娘家无关?”顾廷烨神采淡淡的,“那老夫人在这里何为?”
盛紘摆荡的非常短长,不住眼的去看明兰。明兰气的手指微微颤栗,胸中气血翻涌,一股恶心冒上喉头,真想吐在王老夫人那张可爱的脸上。
事到现在,既不能把事情抹平了,就定要鼓足底气,不能叫人反咬一口,看出他本来心机,说他‘不念嫡母恩德不思图报’,他要报恩,还得大报。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避过岳母的目光,淡淡道:“大姨姐还是在府里歇会儿罢。”想了想,再补上几句场面话,“我母亲现在还昏倒不醒,就这么叫祸首轻巧拜别,我也妄为人子了。”
王舅母差点笑出来,赶紧忍住。王老夫人非常不悦,沉声道:“我念你年纪小,又为祖母沉痾而急昏了头,这才胡言乱语。甚么叫‘跑了如何办’,你当我王家是贩子小贼么?都是高门大户的,甚么不能好言好语的说!”
盛紘心中放下一块重石,措置姨姐总比措置本身老婆好,他转头看明兰,却见小女儿站着一动不动,悄悄望着王老夫人,面上现出很独特的神情,好似有些绝望,又似模糊佩服。
王老夫人也但愿大事化小,总得先把这火药桶闷住了才好,便对盛紘道:“好半子,你大姨姐现在是胡涂了,不若叫她先归去?旁的事,我们来讲。”
盛紘又看了王母舅伉俪一眼,暗道,到时就算岳母肯豁出去保大女儿,旁人也一定肯。
实在当初王盛联婚,绝对是盛紘攀附了,王老太爷非常踌躇,可王老夫人却喜好盛紘,解除众议,终究将女儿嫁了给他。为此,盛紘多少年来都是感激的。
盛紘赶紧挺起肩膀:“没错。孝乃立家底子,盛家后辈各个心中服膺,茹素诵经替母亲祈福,这是本份。”
想起长女自小言语聪明,在父母跟前卖乖撒娇,比诚恳木讷的儿子聪明,比直来直去的次女机警,老佳耦不免多疼了些。没想娇宠成患,酿出本日大祸。她不由又流下泪来。
何况,说到底,错的是王家女又非盛家人,要出血也该王家出血,凭甚么叫盛家打落牙齿和血吞!?最好快点措置了康王氏,明兰出了气,王家也默许了,接着三家一齐把事情捂下,以后,天下承平!阿弥陀佛!
王母舅辩才不如妹夫,两句话就叫问住了,王舅母帮丈夫出言,暖和道:“何必这般剑拔弩张,到底亲家老太太还没不测不是?”
刘昆家的被撞的胸腹生疼,艰巨的吐出一口气:“姨太太怕是累了。”
王老夫人从速道:“明丫头这阵子为了照顾亲家老太太,实是累的很了,顾侯既来了,就将她带归去好好歇歇罢。”
王老夫人怒不成遏,拍着扶手大声道:“一个妇道人家,开口杜口要打要杀的,竟然还敢拘禁她姨母,动用私刑,这是甚么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