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到底混迹宦海多年,若真用心,也能字字如剑,言语如刀,叫敌手挡无可挡,“自家已乱成如许,你另有工夫管娘家之事?舍本逐末,不知所谓!”
“为父三子四女,除了最小的长栋,现在都已着花成果。非论你哥哥嫂嫂,还是几位姑爷,都算伉俪恩爱。只你一个,三天两端的家室不宁。你结婚至今,数载未育,四姑爷内宠再多,你再忿忿不平,谁又能说甚么?”
“晓得甚么!”老太太怒,扯着她耳朵,“传闻比来因你吃不得蟹,姑爷就不准全府的人吃蟹?那你寡嫂另有侄女呢。她现在一心守节,全不出门,更不能怠慢人家饮食。叫外头晓得这事,要怪你们两口儿苛待寡嫂!”
世人别离,犹自说个不断,长柏催了三回,一行女眷孩童才连续上了车马,背面是行李随行人众,足有十数辆之多。望着老太太临上车前的笑容,明兰晓得祖母心中欢乐,一辈子困在屋檐下憋屈,现在天高海阔,无拘无束,岂不畅怀。
“唉,说来伤了人和,可为着查问贼人,叫老太太放心,也顾不得了。”
刘姨娘想主母再难服侍,也胜于西北苦寒,本身这条老命宝贝,不肯去那享福,遂不敢跟四老太太顶撞,却不住要求明兰请顾廷烨多照看儿子。
一个管事婆子见了,就笑道:“奶奶这是要上分食宴,摆铃兰桌了。”
乳母无话可劝,过半响,才道:“我瞧大爷大奶奶,都是刻薄的,将来不至苛待庶弟。”
长枫讪讪傻笑,歉然道:“mm说,这个梁府…家中有事,走不开…”
自顾廷炀身后,廷狄佳耦对五老太太严峻不满,明兰狐疑这动静是他们暗中传的。
送别场面喜气洋洋,特别红光满面的是四老太太,对明兰非常驯良,体贴备至,还拉她到家里吃茶,明兰推让不过,又想回家顺道,便跟着去了。
墨兰没想不过探听几句话,竟招来父亲这么短长的一通斥责,直被骂的颜面无光,惭愧的难以言说,胸口气愤直欲炸裂,她捂脸抽泣奔出门去,刚走出几步,想及叫下人瞧见了丢人,只得生生忍住,摁干泪水后,低头而行。
“娘是如何说的,外祖母为保住姨母宁肯叫她上公堂!哼,明显是姨母暴虐,既害了老太太,又栽赃娘,外祖母还想囫囵?父亲哥哥去,是礼数,我们是出门子的,去甚么去?外祖母是非不分,全不顾盛家脸面,我们还笑模样的去安乐外祖母,娘也太冤了!真叫人当我们没半点气性了!”
明兰捂着耳朵,暗骂崔妈妈又当了耳报神,嘴里哀哀道:“孙女哪那么不通道理?早送去了好几篓青壳蟹,个顶个都有祖母你那紫檀木鱼那么大!”
饶柳氏聪明,一时也被一堆姑爷姑奶奶的绕晕了,思忖半晌,才道:“但是永昌侯府,梁府的亲家老爷?”
老太太骤病,王氏回故乡为婆母祈福邀寿,这话骗骗外人还成,墨兰深知王氏本性,当即觉出此事变态之极,加上又闻长柏将带老太太到差,她立知娘家是生出变乱了。
墨兰几番探测,均无功而返,她吃紧道:“爹爹,捉个家贼罢了,哪用得着出动侯府侍卫,咱家仆人尽够了。六mm作为,实在…,另有康阿姨……”
这话叫陪侍的媳妇子一起传畴昔,柳氏在屋里听了,不过笑笑便罢,叫丫环打发传话的媳妇一把铜钱,她身边的乳母喜上眉梢:“不枉奶奶累了半天,到这会儿还没吃上口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