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焦急了。”邓久成笑眯眯的坐在她身边,一副筹算长谈的模样。
她一脸痛苦的吸着蛋羹,每吃一口都跟咽药一样,看看中间不为所动,吃的愈发苦涩的路唯新,更衬出了她的煎熬。
当主帅的受欺负,他们这些底层官兵也跟着刻苦,这几年为了让兵士吃饱饭,郭文莺但是煞费了苦心,在山谷里种稻子,种麦子,养鸡、养鸭、养猪、养牛,还便宜了一个水车磨面台。可他们折腾的再欢,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想让二十万雄师都吃饱饭,真他奶奶的难啊!
看封敬亭的意义,似要打一场大仗的,大战期近,这点兵器底子不敷用,幸亏另有监造处,抓紧时候打造,最多一个月也能凑齐了。
想光临出营前她跟邓久成承诺要带粮草返来的事,内心悔怨之极,碰上这么一个叫真的,谁还敢再有甚么大话?
“当然真的。”路唯新眨眨眼,“我甚么时候骗过人。”
他是本来西北军的军需官,郭文莺来了以后,军需官的位置就腾出来给她了,邓久成谋了个偏将之职,也算高升了。虽是偏将却不上疆场,还是管着军需物质,倒成了给郭文莺打动手的了。郭文莺这个军需官正五品,部属是从四品,这事也只要那位端郡王爷无能出来。
悄悄舀了一勺刚放进嘴里,就闻声一阵短促脚步,饭堂大门被大力撞开,暴露一张黑的铁饼般的脸。
“那你跟邓大人那么说,谨慎他找兴你。”
邓久成也不信,“文英,这不讲诚信就罢了,哄人就不好了。”
他眨眼,“我也没哄人啊,前些日子路家的族人刚给我爹送来几车东西,我瞧着有很多肉干,另有风干的火腿,酒坛子也有上百个呢。”
眼看着他又要按照“哄人不好”展开来大说特说,路唯新俄然道:“邓大哥,我明天瞥见我爹拉了几辆车返来,你要不去看看?如果不去,那些好东西备不住就落谁手里了。”
郭文莺一瞥见那张脸就感觉头疼,嘴里嚼着的香喷喷的鸡蛋羹,也刹时没了滋味。
跟邓久成同事几年,郭文莺也被坑害的很惨,全部西北大营她没怕过谁,就连封敬亭她也敢对他撂脸子,可对这位邓大人倒是打心眼害怕,瞥见他就想躲。
郭文莺看着他背影消逝,才悄悄舒了口气,转头问路唯新道:“你爹真拉了东西返来?我如何不晓得。”
“我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他不扔东西就是好的,还希冀他捡东西返来?”
实在也不怪邓久成这么死乞白赖的算计,他的担忧也是郭文莺的担忧,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归正他也吃不完。”说得仿佛爹不是亲的。
邓久成一听,立即跳起来,“真的?”
两人吃垮台羹跑到内里看热烈,过了不到一个时候,就见邓久成批示人拉着几辆车从面前走过,不远处路怀东在前面跳着脚的骂。
这会儿工夫鸡蛋羹已经蒸好,胡大头派人来叫,两人喜滋滋的跑饭堂吃去了。
两人看着,相视一笑,都点着脚尖悄悄跑走了。
此人也不是多凶,不但不凶还很驯良,每天笑眯眯的,跟个老好人似的。他最吓人的是太磨叽也太啰嗦,每回都用讲事理的体例把人缠住,一讲就是几个时候,常常把人讲的想揍他,而凡是环境下,他最喜好缠的人就是郭文莺。
等他把诚信大讲了一遍,还没入正题呢,她苦笑道:“邓兄,殿后的是路将军,你要不去找找路将军,没准他能打扫疆场,带返来点甚么。”
郭文莺抻了两日,实在抻不下去了,只能去找封敬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