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看得有些吃惊,暗忖着如果女子倒也罢了,美成如许的少年还真未几见。
她对王爷并不是没豪情的,结婚之前也曾偷偷瞧过本身将来的夫君,对他漂亮的面孔,崇高的仪态非常心仪,也胡想着结婚以后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可究竟总与愿违,当初他们钟家硬要把一个病弱的女儿塞出去,把本来的一门好亲都给搅合黄了,已经触怒了王爷,婚后两人别说举案齐眉,连见一面都难。他又远在军中,等闲不返来一趟,时候一长,也逐步冷了心肠。
有侍女打起帘子,一进门郭文莺便感到一股热浪袭来,屋中摆了七八个火盆,乍一出去,便觉身上热腾腾的,几近逼出了汗来。
鸳鸯抿嘴一笑,“大人客气了,奴婢可不敢当姐姐之名。”她一笑,嘴角暴露个浅浅酒窝,看着甚是美丽。
郭文莺强只瞟了一眼,也不敢再看,忍下心下的震惊,恭恭敬敬行了礼,“下官郭文英见过王妃。”
鸳鸯在一旁小声道:“王妃体寒,受不得凉,还请大人体恤。”
端王妃道:“本来郭大人是外男,本宫也不便召见的,只是王爷待大人亲厚,也没把大人当作外人,便大胆请大人过来见见。今后同住一处,也免得陌生了。”
她传闻过有关郭文莺的身份,晓得她是从个京郊的农庄子里出来的庄户人,还觉得就算有几分面子,也定脱不了土气,却没成想竟是如此风/流斑斓的人物,也难怪王爷对他上了心。
“郭大人来了,请坐吧。”她一开口声音软软的,却又带着股子凉意,让人有种很不能靠近的感受。
到了正屋在门外稍等了会儿,鸳鸯出来回禀一声,才请她出来。
端王妃住的处所是王府最僻静的清月阁,王妃喜静,不喜好人打搅,又是夏季,草木枯萎,全部院子倒有一种清冷之感,与‘清月’之名倒是有几分相合。
端王妃一怔,似没推测她这么说,忙道:“大人过谦了,大人是王爷的亲信,本就该是一家人。”
那女子二十二三岁年纪,眼窝深陷,一脸惨白之色,她的五官娟秀精美,如果没抱病前想必是极美的,可现在被疾病折磨的几近脱了人形,通身高低只给人一种感受:瘦。瘦的嶙峋,瘦的露骨,不但脸上没了丰盈,暴露的手也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一身华贵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有种空荡荡的感受。再看她裙下暴露的一双脚,竟是双天足。
两个侍女尚且如此,何况是高门大户的贵族妇人,略微有点家世的官宦之家,都不肯娶个大脚女人进门。
端王妃带着核阅的目光打量她,只见面前少年身着红色狐裘,身形不算高大,却俊美得没法描述,姿容端雅不凡,好像清润君子。现在正端倪微敛,嘴角噙着温润的含笑,标致的更似是画中之人。最可贵是她还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豪华之气,这类豪华之气,是隐于脸孔下,刻于骨子里的,令得她那过于精美,过于温润的脸,透出一种让人不成轻视的味道来。
郭文莺道了谢,坐鄙人首的位置,一昂首俄然瞧见劈面纱帘中还坐着两个女人,离得稍远爷看不清面庞,但应是年青仙颜之人。
郭文莺自是晓得,女人一说并不是真的女人,而是对通房丫头的称呼。以封敬亭的年纪,这会儿府里早该置几个侧妃、侍妾了,却只要两个通房丫头,还真是有负他头上那顶‘色痞’帽子。
垂着的幔子翻开了,内里暴露一张美人榻,一个穿戴大红色锦衣的女子坐在榻上,两只脚微微垂下,从粉饰的裙角中暴露两只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