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仓猝施礼,“于老先生莫怪,小王也不敢打搅先生,只是小王寻访多日,找到了一个棋艺妙手,特来与先生较量。”
郭文莺无法地点头,主子都不怕丢人,她这个做下官的又怕甚么?
见他不悦,封敬亭忙陪尽谨慎,“晓得老爷子想做陶渊明,只是也要为天下百姓想想,现在国度甚么状况,老爷子也清楚,没有人才气挽狂澜的话,怕是要天下大乱的。到时生灵涂炭,国将不国,就算老爷子隐居在这清幽之地,也享用不得半晌安闲。”
房间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小我,于老先生表示封敬亭坐下,两人面劈面坐着喝茶。他开口道:“端郡王此来是为了甚么,老夫心知肚明,只是老夫致仕多年,并不想再管朝堂之事,怕是故意有力。”
封敬亭忙恭敬道:“老爷子才学天下无双,本日大胜,更可见棋术亦是独步天下。”他真会用词,用得是‘独步天下’,公然很值得考虑啊。
再看封敬亭,他背动手在看书房中的一副丹青,嘴角模糊挂着笑,却仿佛是想笑笑不出来的模样。
“郭文英。”
那老者高低打量她,“你就是棋艺妙手?”
他凑在她耳边低低地声音道:“你去跟他下棋,他的程度和你半斤八两。”
也是平生第一次,郭文莺找到了下棋的兴趣,体味到了畅快淋漓之感。
老者道:“小娃,你刚才说你叫甚么?”
“是。”她利落应着,底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老者倒是颇感兴趣,“你那棋艺妙手呢?”
封敬亭道:“老爷子客气,老爷子桃李满天下,谁不给您个面子,只要您肯出面襄助,敬亭不愁大事不成。”
老者大为欣喜,伸手号召,“来,来,快跟老头子下一盘。”
于老先生对他的马屁不置可否,扔了棋子,道:“行了,本日老夫欢畅,你小子有甚么事就直说吧。”
迈步走入,房间里坐着一个七十高低的老者,头上挽着几根稀稀少疏的白发,穿戴一身简便袍子,赤着脚坐在铺着羊皮的榻上,在他面前摆着一个棋盘,姿式跟船上的封敬亭无异,也是本身在和本身下棋。那怡然得意,不时抿嘴浅笑的模样,仿佛下得非常畅怀。
于老先生下完,似另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连声叫道:“本日畅快,老夫真是畅快。”
等了半晌,门开了,从内里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童,睁着一双纯真敬爱的眼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