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见樊宁与史元年对垒,薛讷顾不得房顶之高,层层跃下,最后乃至直接跃下了数丈高的城楼,摔伤堕入了长久的昏倒中。木桶爆炸那一瞬,他亦被震醒,看到樊宁与史元年火并,薛讷只觉满身的血液冲向脑部,脑筋变得非常复苏,使得白刃相接的过程,在他看来竟如同慢行动普通。当看到樊宁的肩甲被击中,他好似全然不知痛,前提反射似的从地上撑起家来,对史元年连放三箭。
“快!快绕道,以最快速率前去查探薛将军环境!”
薛仁福接话道:“慎言说的是。我万泉及周边各县共有守军三千,人数不算多,所幸兵器战马粮草等均很多。明日一早,便叫他们在城外集结,服从你的号令。”
薛讷又道:“不瞒叔父,今晨我俩方在陕州与乱贼交兵,贼人来势汹汹,而兵部命各地驰援,起码还需三五日才可到达。为了阻断贼众,庇护二圣与百姓,不留遗患,须得敏捷占据函谷关背后的潼关,断掉史元年撤退的后路。烦请堂兄从绛州守军中抽出一队人马,为我增派兵员、兵器与辎重,援助我等前去潼关阻截。”
挡下了樊宁这一击,史元年狰狞一笑,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樊宁击出一掌。樊宁躲闪不及,被这一掌击退四五步,她咬紧牙关,却仍感觉喉间一阵腥甜,嘴角淌出血来。
拂晓,初阳垂垂升起,地平线上呈现了乌泱泱数万乱贼,只见史元年满身戴甲,跨着汗血宝马,手握长柄马刀,一副迟疑满志的模样。在他以后,三万游骑如同大水般涌来,逐步逼近峡谷中唐 军扼守的关隘。
“忽热!”三万游骑齐声高喊,随即在史元年的带领之下朝潼关建议了冲锋,万马奔腾使得全部山谷皆为之阵阵作响。
潼关地处崤函走廊的最西端,南临天下第一险峰华山华山,北临中条山与黄河,同函谷关一样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薛讷屯兵此处,完整阻断了史元年的后盾,难怪会惹得他气急废弛,放弃函谷关转头攻打潼关。
未推测四千唐 军突至,史元年留下看管潼关的三百余人很快败下阵来,向函谷关方向逃去。薛讷不费吹灰之力光复潼关,当即清算武备,布下天罗地网,他料定,决斗之时已经不远了。
翻过中条山,地貌便与洛阳、陕州截然分歧,西风遒劲,平增几分苍茫,万泉城孤零零立在后山广袤的高山上,虽无夕照长烟,紧闭的城门却仍充满着孤绝冷傲之感。
说罢,樊宁将八尺长的陌刀刀尖一转,拖在身后,双足呈前弓步站立,筹办舍弃防备,对史元年建议进犯。
“天后亲封的贞静将军樊宁,技艺超群,是我的副将,亦与我是总角之好,总之……是,是我们自家人。”
俄然间,无数的木桶自城楼火线从天而降,落在游马队阵中炸开,火苗四溅。与此同时,千名弩箭自城楼上和峡谷两侧的高地射向仇敌的军阵。贼人抬眼四望,只见从绛州各城运来的数十辆擂石车整齐列于城墙之上,兵士们将塞满芒硝与昆仑黄的木桶源源不竭地装上擂石车,在工匠的操纵下抛下城墙,重重砸向关前的敌军。
樊宁抬手一揩嘴角,冷道:“少啰嗦,那天在别院你一言不发,本日屁话倒是真多!”
薛讷一怔,旋即大窘,还记得小时候某次新年,父母亲带着他与薛楚玉回万泉故乡来,他没有书看,亦没有玩伴,昏昏沉沉迷含混糊睡着,醒了就找樊宁,惹得族中世人哄堂大笑。
见樊宁摆出尽力打击的架式,史元年狰狞一笑,竟也舍弃防备,将长刀拖于身后,筹办一刀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