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嬿悄悄摇了点头,“姑母也晓得的,常日里我都拘在府邸,和郡主并无交集。那日在佑安寺,我就心生迷惑。原觉得这些只是偶尔,可今个儿郡主那番话,更是让我揣摩不透了。”
听着萧瑗的话,谢元姝目光沉了沉。
见姑母神采不济,穆嬿差点儿没红了眼睛,“姑母……”
这郑淼,上一世就爬了太子的床, 想要效仿郑皇后。而这一世,柳家公子被杖毙,郑闵又被皇上惩罚,连差事没了, 她只会比上一世更心急。
萧瑗都要被她给搞胡涂了, 不待开口再问,却听谢元姝在她耳边低语道:“这宫里哪有甚么事情是瞒得住的, 且耐烦些, 最多比及出宫之时,动静就该传出来了。”
宁德公主搅动手中的帕子,不忿道:“是啊,这阖宫谁不知父皇宠着姑母。我哪敢获咎姑母啊。”
看着两人眼中的惊奇,谢元姝笑了笑,转开话题道:“今个儿你入宫来,可给恭妃娘娘去请过安了?”
可她到底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这不是当众打郑皇后的脸吗?
这郑皇后这些年养尊处优,虽这些日子因着泰山地动另有东宫之事,郑皇后失了颜面。可太子大婚期近,郑皇后总能借着这东宫大婚挽回颜面的。
“何况,她本身哪有如许的胆量,必然是姑母方才鼓动她的。要我说,姑母对母后是丁点儿畏敬之心都没有。”
郭蓁神采一白,就差捂她的嘴了,吃紧道:“公主慎言。郡主到底是长辈,你说这番话,如果被人传到皇上耳中,就不怕皇上惩罚?”
这阴阳怪气的模样,郭蓁内心悄悄感喟一声,感觉宁德公主到底是被淳嫔娘娘给宠坏了。
可她是吗?
想着这些,她不由眼神冷冷的看向不远处的谢元姝。
穆嬿紧紧攥动手中的帕子,不知该如何答复。
必然是姑母在背后鼓动的,她早就看出来了,姑母待穆嬿不一样。
毕竟皇后娘娘执掌六宫,如果因为本身一念之差,姑姑在宫里的日子,岂不更艰巨了。
穆氏低着头,眼神充满了迷惑:“郡主身份高贵,现在肯这般提点你,可见是喜好你的。”
她不晓得郡主为甚么会如许善待本身,可她晓得,郡主不会害她的。
宁德公主语气中带着嘲弄和不满,心中不免有些迷惑。
谢元姝看着她,倒是在她身上寻到了一些孤勇来,这看似孱羸的女子,上一世在谢家满门开罪以后,穿了孝衣,跪在宫门口,替谢家伸冤。上一世,她想不通她何故有如许的勇气,可这会儿,她俄然有些明白了。
穆氏看她一眼,悄悄感喟一声,“若不是因着我的原因,穆家也不止于此。”
也碍着这个,这些日子她应当不会再有其他的小行动。
闻言,宁德公主冷哼一声:“她倒是个孝敬的,还记得往长春宫去存候。”
“何况,她当真觉得皇后娘娘会给她指一门极好的婚配?她就是被皇后宠坏了,底子不知她现在的处境。对皇后娘娘来讲,不管是郑家女人,郭家女人,还是她,都不过是能用作婚配的棋子罢了。”
长春宫
御花圃赏花,皇后竟然邀了嬿姐儿,这如何能让她不心惊?
萧瑗也微微怔了怔,有些揣摩不透郡主这句话来。
惠安公主却不这么想,反倒感觉这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想到这些,她眼中带了些顾恤,笑着道:“不必多礼,这下棋的机会,今后多的是。”
比及穆嬿分开,萧瑗忍不住感慨一句:“这穆家女人当真是不幸,皇后娘娘今个儿用心让她往御花圃赏花,许就是让阳陵侯府暗中揣摩,也让恭妃娘娘愈发战战兢兢。可穆女人又何罪之有,要受如许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