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见他正拿着我绣好一半的海棠端看,不觉微微一愣,想起早上的事,内心的忐忑更甚,步子也慢了下来。
“你还没说,怎就晓得我会不信?”胤禛的眉头再次皱起。
“你另有多少事瞒着?”胤禛的神采和缓了些,但是问话却更加咄咄逼人。
已是玄月里,下午开端落雨,入夜下的愈发大起来,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淅淅沥沥声,让难过更甚,当真应了那“雨打芭蕉声声愁”的句子。
听他将这话问出口,一向悬着的心也跟下落了地。我不怕他问,就怕他不问。以他的性子,若不问怕就是内心存了隔阂,今后只怕会渐渐冷淡,但是眼下他情愿问出来,就申明他故意给我解释的机遇,只要将事情本来说清楚,也就没事了。
“你典当出去的那些金饰是那里来的?以你父亲的官职恐怕拿不出来这些东西给你做嫁奁,我倒是想听听那些东西的出处。”雪梨羹喝到最后一口,胤禛将碗推开,眼神通俗地盯着我问道。
我用另一手覆上他的手,趁着他有些松动的力道,和缓了一动手腕被他紧握的吃痛。然后顺势坐在小桌旁的榻沿上看着他,无法摇点头说道:“可有人说你有些孩子气?”
我不想骗他,但也不能直言,只能如许答复,打了个太极,将题目四两拨千斤地扔回到他那边。
胤禛没有禁止我的触碰,反而闭上眼,任凭我的手指触及他的眉间,抚平他的疑虑,凝重的神采也和缓放松下来。
胤禛说的“他”想必是胤禵。我悄悄叹了口气,心道他看来对这事当真是耿耿于怀。
就如许一向到了将近亥时,胤禛才搁下笔起家走动。我挂念着他整日没吃多少东西,见他忙得告一段落,忙起家去小厨房里,将端炖好的川贝雪梨羹端来给他。
“熟谙。”我心底开阔,直言道。
“之前没听你说过。”胤禛的语气很淡,就仿佛议论气候一样,但是却让人感觉格外的压抑与不安。
这话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俯身而下,将他温润柔嫩的唇叠上我的唇扉。
他突如其来的笑意出乎我的预感,只觉这份笑意与言语传达出不分歧的感受,让我没法判定面前这个男人此时到底是甚么样的心机。
实在这些话里也不满是假的,陪嫁的嫁奁里出了胤禟给的那些,的确也有一些祖上传下的东西,固然也算值钱,但成色和款式天然不能与胤禟送来的那些比拟。也多亏庞嬷嬷当时感觉那些太精贵的东西拿出去太招摇,怕急着变卖,代价上亏损或是难以脱手,以是当时拿出去典当的,除了胤禟给的东西里少数一些成色相对差的金饰外,其他的多数都是耿家祖上的东西。正因如此,也给了我一个美满的说辞。
看着胤禛的神采,我判定他对我的这些话应当信了九成,至于剩下的那一成,以他多疑的脾气,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开解的,只能随他本身去揣摩查证。
将雪梨羹放到他的面前,顺手从他手上接过绣绷,说了句:“明天看你有些咳嗽,食欲又不佳,想着怕是比来秋燥上火,就炖了点川贝雪梨,想着你不爱吃甜,内里只放了少量冰糖,你尝尝可合胃口?”
这一刻我沉默了,实在早就晓得他会有质疑。胤禛此人又分歧其他皇子,他最讨厌贪墨之类的事,以是在他身边当差一贯是净水衙门,不成能有甚么官员贡献的好处可拿。何况耿父只是一个小小的管领,也没有甚么能被人求着办事的处所,以是单凭耿父平常俸禄,的确没有才气存下那么大一笔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