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大怒,要以违背军令治华苍的罪,少微心中焦心,赶紧跪地陈情:“父皇,这是儿臣保举的人,要罚就由儿臣来罚。他鲁莽行事,儿臣定会给他经验。现在边关战事危急,儿臣请命前去峙林城监军,以彰皇威,以镇万军!”
华苍昂首,看到阿谁笔迹就是一愣。
长丰与革朗交兵,曾数次颠末剌加城,那是座小而瘠薄的城池,但正因为它的存在,使得革朗军在撤退时有了落脚点。一旦在疆场上得胜,革朗军便敏捷退入剌加城中,这里有城墙庇护,有粮草补给,不出几日便可再次卷土重来,令护*非常头疼。
朝中尚未筹议出一个对策,眼看着每日的米粮越来越稀,保家卫国的兵士们一个个面如菜色,华苍倒是忍不下去了。
华苍点了点头,目光重回地形图上,持续这番说话之前的战况阐发。
许是被峙林城的胜利冲昏了脑筋,他执意要去强攻已经沦亡的落沙城,因为那边有粮食,起码能够处理将士们的燃眉之急。
到底是太子殿下,金贵得很,细皮嫩肉的,估计摔一下还得气半天。
华苍看到这里,仿佛那张不幸巴巴又故作骄贵的脸就在面前,心中一软,竟是有种难以名状的酸胀感。
廖束锋啧啧道:“太子殿下真惦记你啊,甚么小道动静都先跟你通个气……信里说了甚么?是不是朝廷那边有甚么新意向?难不成又有哪个龟孙子提出要媾和了?还是说我们要重新摆设兵力?”
这是数月来的第一封捷报,冕州的峙林城守住了,囤聚在那边的革朗军临时退了兵。
华苍,我方才跌了一跤,好疼啊。
十月,太子离京,赴峙林城监军。
那边有座城,名叫剌加。
此次,华义云想一鼓作气打下剌加城。
哎,你不消太担忧,我没伤着哪儿。
信的最后,少微看似随便地提了一句――
天子不舍爱子,当即采纳了他的谏言。但是少微拿定了主张,一而再再而三地哀告。
只要将剌加城拿下,革朗军便退无所退,长丰便可拒敌百里以外。而木那塔不但进不了北峪关,还连带下落空了本国国土,想来也是无颜去见呼维斜单于了。
但是当父亲击退仇敌,把他们接出来时,母亲并没有非常欢乐。当时城里已被草草打扫过,但她望着难以弥补的疮痍,望着地上残留的血印,还是潸然泪下。
廖束锋有句话说错了,华苍不是第一次来边陲疆场。
一面是国之危亡,一面是骨肉嫡亲,天子太难弃取。
气候转凉了,吃穿都够吗?
他倒是真想给他吹吹了。
出于谨慎,他遣廖束锋去落沙城奉告华世承,调剂一部分救兵和守军,以防木那塔的猖獗反攻。不料廖束锋刚到落沙城,就听闻大将军那边中了埋伏。
甚么叫“吹吹会不会好一点”?跟我说有甚么用,我给你吹一口西北风畴昔吗?
华苍如何会不知朝中对这场仗的非议,高傲将军华义云兵败身故,主张媾和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他们在边关都有所耳闻。天子龙体不佳,很多事都要太子帮着措置,说要战,就要力排众议,要详确摆设,要给他们身在火线的人供应源源不竭的支撑,这些都谈何轻易。
罢了。
之前也没感觉日子过得这么慢。
华苍企图夺城的军报传来,天子不允,可他向来是个一意孤行的主,在军报还未达到皇城之前,他就已经行动了。这一次先斩后奏的成果,是他大败而归,固然兵将丧失未几,可他不但没有拿下落沙城,还差点被逼得没法回防,连峙林城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