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回到东祺宫,就见院墙四周多了好些禁卫,不由点头感喟。
这是他第二次见父皇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是他几年前称病逃了太傅的课,跑去藏书阁翻阅杂书文籍,成果不知何故引了火,差点把本身烧死在内里。那次父皇罚他禁足两个月,抄《诫子书》百遍,又封了藏书阁大半年,让他吃够了经验。不过也是从那以后,父皇允了他出宫拜“算圣”刘洪为师,不再让他抓瞎普通偷学算术历法。
但是少年人精力畅旺,被这么管束着,少微浑身都不舒坦。
少微拨弄着算筹:“我是想问你,你晓得华苍这小我吗?”
只见此人一身绣金四爪蟒袍,那明眸皓齿、超脱无双的模样,清楚就是在天德寺自称“邵威”的锦衣少年。不过他的真名须冠以皇姓,姓李,名少微。
方才确切又收了张披发着脂粉香的小诗笺,不过太子殿下被困在深宫,心气不顺,沈初不敢跟他提这些,识相地打了个哈哈:“不知殿下叫臣来有何事?”
少微秉承了已故皇后的好边幅,皮肤白净细致,双眸黑如点漆,唇畔似是天生带着笑意,那里都是恰到好处的精美,那端倪中又透着股少年郎的豪气,灵动慧黠,神采飞扬。如此标致出挑的孩子,也难怪天子把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纵是一时气他怒他,也只是略施薄惩,舍不得真让他受委曲。
昨日太医就奉旨来看过他,但是他身上既没破皮流血,又没伤到内腑,脉象安稳,人看着也很有精力,太医自是没诊出甚么来。
华苍用嘴衔住麻布的一端,一手抓住绕过肩头的另一端,用力拉紧。
恰是当朝太子。
相反的,华苍这边就平静多了,没人顾得上他,他便与府中受伤的仆人一同问了大夫。身上两处刀伤,昨夜发热烧得脑筋昏沉,也不过一盆井水一瓶十文钱的药粉就熬了过来。
只是不晓得对于此次的事情,父皇想要如何措置呢?
屋内灯火透明,少微懒懒惰散地抄着书,闻言道:“不消了,早猜到父皇要罚跪,膝上包了你上回给我做的棉布垫子。”
少微轻抚着木质药盒上的纹路,俄然想到阿谁受了刀伤的人。
他要起家,卷耳赶快伸手去扶。
不晓得他的伤势如何了,那伤口流了很多血,想来是挺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