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愣怔很久,喃喃道:“为了……为了我先祖的刀吧。”
老衲人见她不答,便不再诘问。划子顺着时宽时窄的江流往前走,他操着沙哑的嗓音,悠然地哼起渔歌来。
周翡闻声水声,强一阵弱一阵的,从她耳边潺潺而过,当中裹着一个衰老的男人声音,正断断续续地哼唱着甚么,和着桨划水声。
周翡晕得有点站不住,不知是凝露的后遗症还是她天生晕船,顺下落了帘子的船篷寂然坐在船板上。
周翡交代过杨瑾要在永州城外见面,本该往回走,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又懒得说了。
周翡摇点头――至今别人问她是谁,她都态度很差地敷衍畴昔,不敢说她姓周名翡,出身四十八寨,是李家破雪刀的传人,一方面是出于谨慎,不想给家里谋事,一方面也是模糊感觉本身配不上“南刀传人”这化名号,报出来未免太耻辱了。
她觉得本身尚在梦中,但是随即,几颗冰冷的水珠飞溅到她脸上,周翡蓦地展开眼,弘大的银河扭转着撞进她眼里,顺着远近山岳,穹庐普通地颠覆落下,盖了她满头满脸。
周翡将船桨在手里掂了掂,发明这东西还怪沉的,比她惯常用的刀还压手,她学着那老衲人的行动,将船桨斜插/入水中,今后划水。
老衲人端坐默诵佛号,一粒一粒地掐着佛珠,笑道:“你所说的那人,也不过是途中一段起落聚散皆无常的缘分,既然是偶遇,怎能说是为他而来呢?”
周翡哭笑不得:“大师,你又不熟谙我,你晓得甚么?”
周翡跪在小小的船篷里,不知不觉便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