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伸了个懒腰,顺手勾住周翡的肩,懒洋洋地将手搭在她身上:“舆图未曾换稿,满朝文武未曾改志,江山未曾易姓,最首要的是,先帝当年所思所愿,另有实现的余地,梁公与先帝心心念念的新政,能在江南放开,而新帝年幼时只能倚仗梁绍,等他翅膀硬了,即使梁绍已死,也有‘海天一色’阴魂不散,只能永久在他假想中的既定线路上走下去,一两代人以内,天下必有安宁时,届时你登礁东望,茫茫一片,天海相连,又有甚么别离?”
周翡总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姓谢的仿佛又在讽刺她,便猜疑地看了他一眼。
周翡似笑非笑道:“去见个水草精,你还想打扮成甚么样?”
周翡:“我去给我娘写信说一声。”
在她内心,如果说殷大侠是仰止的高山,李某某就是碍事的小土包,如果说殷大侠是镇守一方的圣兽,李晟就是颤抖个尾巴嗷嗷叫的串种小野狗――总而言之,除了都是人、都是男的,仿佛没甚么共同之处了,她实在有点难以设想。
周翡下认识地转头张望了一眼,但是视野被墓碑挡住了,她看不见那两座比邻而居的墓碑:“梁绍到底图甚么?”
周翡惊奇道:“阿谁谁都不姓赵,这就不算亡国了吗?”
她心对劲足地吃完了最后一个贝肉,顺手将壳扔进大海,从礁石上一跃而下,问道:“我的话可带到啦,姐,你到时候去不去?”
周翡脚步微顿。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跑出去半个岛。
俄然,谢允脚步一停,在一块礁石上微微一点,浑似不着力普通,灰尘不惊地落在上面,背动手冲周翡微微摆了摆。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以手抚胸道:“小生提了六次亲,被你爹娘软硬钉子喂了十二颗,生生嚼出了一口铁嘴钢牙,不料娶回家来每天挨揍,苦也――”
“这个么,倒不料外,”谢允道,“这么多年了,先是活人死人山,再又有北斗、殷沛等人横行无忌,仇怨相叠好几代人,四周乌烟瘴气,好不轻易大魔头们都死光了,中原武林这潭死水也该否极泰来了,你哥心机手腕出身背景一样不缺,更可贵为人谦逊,不把本身当回事,传闻在老一辈中人望很高,都在捧他的场,这回恐怕是各大门派的人成心推波助澜。”
周翡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滚,有点闲事没有?就晓得玩,大当家如果有事调派我去”
这年春季,周翡陪着谢允回东海,看望师长并祭奠先人。
谢允笑眯眯地打断她,悠然弥补道:“还能够高价买几只小羊羔当场烤,外焦里嫩,底子不必放很多香料,少量一点盐便滋味无穷。”
谢允说得不痛不痒,语气顿挫顿挫,只缺个小桌案和惊堂木,不然讲到这里能够收彩讨赏了,亲身为周翡演出了一番赵氏先人是如何烂泥扶不上墙的。
谢允问道:“有何不成?”
周翡惊奇道:“难不成他们还想把他捧成下一个山川剑吗?”
最后俩字,谢允诌出了唱腔,连说带唱也无毛病他转眼蹿出了一丈多远,还转头对周翡道:“赵渊至今叫我一出‘白骨传’唱得睡不着觉,你如果再欺负我,明儿我就写一出‘南刀传’去,揭穿某大侠大要道貌岸然,私底下一言分歧就虐打文弱墨客哈哈,阿翡,你轻功还欠练啊。”
同明大师正拿着一柄长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两座墓碑上的浮灰。
谢允冲周翡打了个手势,拉着她的手重飘落到一边,两人从大礁石后绕着走开了,没有轰动同明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