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新入门的小弟子猎奇地瞅着那姣美少年,小声问中间的人:“跟我们大师兄试手的是哪位师兄,可短长么?”
“啊,”中间的师兄点点头,继而又提示这刚入门的小师弟道,“周师姐脾气不太好,今后你赶上她记得客气些……不过她反面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能见到的机遇也未几。”
周翡一皱眉,判定将“娘”咽回了肚子,继而默不出声地走到院中,一掀衣摆,端端方正地跪了下来。
李瑾容态度才软和了些,那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竟敢接着挑衅,她当即柳眉一竖,又要发作。
少女看了他一眼,悄悄点了个头,场中其别人闻声动静,一见是她,都极默契地让了一条道出来。正在指导别野生夫的李公子昂首瞥见她,顿时暴露个熟稔的笑容,号召道:“阿翡,来过两招吗?”
李瑾容一愣。
“周……阿翡?周翡?”新弟子的目光下认识地跟着她,小声道,“她就是……”
围拢过来的弟子越来越多,纷繁在中间交头接耳。
周翡吃力地站起来,额角疼出一层盗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了李瑾容一眼,半死不活道:“大当家慢走。”
周以棠道:“哦,女四书――他跟你说的是女四书里的哪篇?”
新弟子看得大气也不敢出,身边的老弟子这才接着道:“那便是李至公子,我们四十八寨大当家的亲侄子,一手工夫是大当家亲手调/教出来的,是我们这一代人里的这个。”
周翡面不改色,口气却极冲地问道:“我如何了?”
周翡约莫是有点吃软不吃硬,听了这句,油盐不进的脸上终究有了点颠簸,好一会才不情不肯地开了口:“女四书。”
周以棠摆摆手,低下头问周翡道:“我传闻你头天读书就和孙先生起了抵触,因为甚么?他讲了甚么?”
“混账东西,给我跪好了!”李瑾容吼怒道,“你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就算了,手腕还那么下作!教你的工夫,就是让你做这个的?”
周以棠叹了口气,柔声道:“给爹说说好不好?”
“千钟”这一派,说得好听叫做“沛然正气”,实在就是“横冲直撞”,是以另有个混号,叫做“野狗派”,门下一水秃顶和尚,别说女弟子,连个鸡蛋都孵不出母鸡来,新弟子突然瞥见个少女,还是个非常仙颜的小女人,生生呆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瑾容在中间嘲笑一声:“我看这小牲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大师兄当即一抖手腕,上前一步,将本身半身之力全加在双手上,长矛“嗡”一声尖啸,铁杆子横拍了出去。这一招叫做“撞南山”,走的乃是四十八寨中“千钟”一派的路数,刚猛无双。
两个正在交头接耳的弟子一转头,都吃了一惊。只见来人竟是个少女,她一身利落的短打,长发像男人那样高高地束起来,不过肩背与脖颈没了装点,更加显得纤细薄弱,连一根毛也不像男人,她面庞非常白净,端倪间有种冷冷的清秀。
这一下是真打得狠了,周翡神采都变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李瑾容,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死算便宜他!”
指手画脚地给新弟子讲授的老弟子又道:“我们这位李师兄本领好,脾气也好,试手向来点到为止,说话也和蔼得很,你如有甚么不解的处所去问他,他都会极力指导你……”
周以棠抓住她的手,悄悄握了一下,李大当家会心,略有些勉强地点了个头道:“那行吧,你们父女聊,我去瞧瞧那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