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还别说,我们两口儿伺弄庄稼不成,可如果转头另寻了耕户来栽桑养蚕,却也不难。”谁知这才起了个头,便迫不及待抬高嗓音,一脸的轻松:“原说我们这片,也算是远近闻名的蚕桑之乡,要不是二十年前朝廷命令封了外海,与那外洋番邦断了贸易,就此在渐渐式微了下来。连带着这蚕农们也走的走,散的散。”
“你可晓得,与隔壁街上老秀才家相邻的蔡婆子,早在没出嫁前就是他们村里的养蚕妙手,厥后干脆得了个‘蚕大婶’的名头!”
看那旁的贺胜武是愣愣半响,说不出话来,直到这头又续了温水与他的刘氏,接着报出一个数量,方才连连点头应道:“一年真能出三百斤茧,指不定还就够了这个数。”
“如何连这些你都探听清楚了?”满脸的不成置信,前后不太短短几天光阴,自家娘子竟然连这般多的细节,都摸得是一清二楚,可想而知必是用了心机的。
反倒引得这旁的老娘刘氏,一个尽是安抚的眼神,这才悄悄退过两步,立在本身老娘身边。就见刘氏才拉过儿子,轻拍了拍那小小的肩头,偏过甚先白了当家的一眼,才絮絮到出此中的原因来。
“阿谁爹,儿子才学了不到两年,先生已经夸过我好几次了,说是可贵的……。”一旁已是焦急为本身辩白的小童,被自家爹爹一句点到了把柄,面上顿时通红一片。
“按旧年里收丝的价码,就是二百七十两银子,真要搁在二十多年前的好风景,指不定都能过了4、五百两银子,也是常有的事儿!”
听到这里,本来本技艺中的那篇,墨点间隔期间的记录,却已能读懂大半了。拿过茶碗来,接连灌下去大半,才幽幽点头道:“这就难怪二姐能笃定给出这个数量,一年两季七张蚕,少说也有三百余斤的蚕茧可卖。”
“这事就算我们真故意机,也最好等来年再提。眼下倒有一桩必得最紧了才好!”就见这旁的刘氏一脸的茫然,好似在问‘究竟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能比我们家的生财大计更要紧的?’
听娘子刘氏这么一提,贺胜武也已淡然点了点头,随即才瞥了一眼手中那篇,墨点较着多过方块字的文章,迷惑道:“这都是你让这小子写的?”
要说这两口儿本来的家道都算不错,如果没有祖上狼籍之事,只怕现在也不会一门心机惟着如何添产业,促进项了。不提眼下才刚满四岁的大闺女,今后的嫁奁,就是尚在牙牙学语的次子,如果没有可托的婆子在旁关照着,他们也是放心不下。
想来,儿子自六岁上跟着隔壁街上的老秀才发蒙,识得小三四百个字,确切不在话下,可要说能看懂账目,只怕尚不能够吧?不忘抬眼定睛半晌,这小子倒是诚恳非常,直接帮手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空缺处比划了起来,而与此同时这旁重新坐定的刘氏,也已细述了起来。
却见一旁的贺胜武,已是附耳低语起来:“我二姐已经得了那位小东翁的准信,等辞了发蒙差过后,便再去与她做幕僚。而我也筹算学二姐一回,看能不能在那位跟前得个端庄差事!”
“儿子晓得深浅。”反倒是一旁的七岁小童,满脸的平静,顺势将账簿上的那一页,悄悄撕了下来,又谨慎叠好了交回爹爹手中,才辞职了出去。
蓦地定住了半晌,倒是连拍额头,笑出了声:“一时欢乐,还真忘了这茬。就算分了他们三成半,都能剩这很多定是充足我们过个丰年了。”说着好似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