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雍州府司法参军姚诚见过樊国公,见过卢国公。”
姚诚提及来也算是个有些胆量的官员,可碰到了程咬金这等匪贼般的人物,实在是有理都不敢讲,被这么一吓,当场就结巴了,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愣是说不出个以是然来。
“哼,浑人一个,爷不跟你计算。”
嗯,段府?
昨儿个殷府那头传来了准信,说是会请樊国公段志玄出面,以挡住秦府的压力,对此,王元自是放心了不长幼,也就想着本日之庭核定要当场将陈子明赛过,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程咬金这么个浑人会杀上门来,一时候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定夺才好了,没旁的,秦琼说到底是告病多年之人,也相对讲事理,有段志玄出面抵挡的话,王元还真不怕秦琼那头会告御状,可碰到了这么个从不讲理的程咬金,王元就有些抓瞎了,那厮但是向来脱手不动口的,倘若本日之庭审过分偏袒殷府的话,闹不好雍州府高低都要被这黑炭头殴打上一番,到当时,啥里子面子都得丢了个精光。
“让开,让开,程府办差,闲人退避!”
“嗯……,先拖着,临时不偏不倚好了。”
一见段志玄冒出了头来,方才刚翻身下了马背的程咬金当即便怒了,毫不客气地便反诘了一句,涓滴没给段志玄留半点的情面,此无他,二人虽都是当年秦王府中人,可彼其间却分属分歧体系——段志玄与殷开山等人乃是太原起兵时的老臣,而程咬金等人倒是瓦岗寨一起的大将,平常就不对路,没少在暗里里相互拆台,这会儿劈面对上了,就程咬金那等尿性子,会给段志玄好神采看才是怪事了的。
“大人,眼下开庭期近,您看……”
衙门口处狼籍未停,却见一名身材魁伟的中年人已是昂然从大堂里行了出来,一派严肃状地便断喝了一嗓子,此人鲜明恰是当今左骁卫大将军、樊国公段志玄!
程咬金脾气躁得很,这一听段志玄在那儿阴恻恻地放着话,顿时便是一阵大怒,猛拍了一上面前的几子,霍但是起,作势便要与段志玄当庭作上一场了……
“下官,下官……”
一听王元将话都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姚诚就算再不甘,也没辙了,只能是恭谨地应了一声,急仓促地便往大堂赶了归去。
“好了,好了,少来那么多虚礼,得,上马!”
姚诚方才刚从后堂转将出来,入眼便见段、程二人已是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了大堂的两侧,尽皆黑沉着脸,特别是程咬金,背后站着数名魁伟家将,个个手握刀把,浑身高低煞气缭绕,腿脚当即便是一软,可一想到王元的叮咛,却又不敢失了礼数,只能是苦着脸朝着二人作了个团团揖。
正如程咬金看其不扎眼普通,段志玄也夙来都瞧不启程咬金等出自瓦岗山贼的大将,这一听程咬金如此耍横,当即便不乐意了,阴恻恻地便反唇相讥道。
陈子明虽是早早便起了,可愣是没想到程咬金会到得如此之早,待得得人通报以后,方才仓猝赶出了府门,只一瞧见门口照壁前那黑鸦鸦的一大帮“强盗”,眸子子差点没掉出眶来,也就是心机本质过硬,这才没腿脚发软,赶快收敛了下表情,缓慢地行下了台阶,朝着被世人簇拥在当中的程咬金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面对着姚诚的施礼,段志玄虽未曾给出笑容,可好歹还算是点头轻吭了一声。
程府的仆人于赶人之际,可不管那些围在衙门口处的人是谁,不止是衙役们被赶开,另有几名身着仆人服饰之人也在被摈除之列,而程咬金压根儿就没半点制止部下人等之意义,就这么老神在在地端坐在马背上不动,唯有陈子明眼尖,第一眼便瞧见了一辆停在衙门外的马车上有个个大大的“段”字,看那四马拉车的规制,明显是国公以上的人物方才可用,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模糊间已是想起了京师里的一户显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