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福伯所行的军礼，程咬金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便即闪现出一丝的惊奇与欣喜，明显与福伯曾有过交集。
“回大少爷的话，奴婢记得那一天应是七月月朔，刚过了末时，奴婢在厨房里忙完了事，正要熄火，韩嫂就提着只鸡到了厨房，说是二奶奶交代过的，要为二少爷好生补补身子，还说配了副补药，非常贵重，怕奴婢手笨熬坏了，就将奴婢赶出了厨房，是韩嫂亲身熬的鸡汤，奴婢当时就赶到奇特，可也没多想，实是不知这碗鸡汤里配的都是啥药，事情就是如此，奴婢是真不知情的啊，大少爷，您不会怪奴婢罢？”
福伯挤进了大堂以后，并未去理睬神采各别的诸般人等，也没去跟陈子明叙话，而是大踏步地便抢到了程咬金的面前，握拳一击胸，行了个现在早已被烧毁的玄甲精骑之军礼。
“王郎中先前说过，尔未曾售卖雷公藤给韩鹏，之以是作供，满是被陈某所逼，究竟真是如此么？”
福伯性子急，第一个便站了出来，愤恚难高山指着坐倒在地上的林嫂便呵叱开了。
“回大将军的话，标下洛阳一战后便回了长安，有赖陈队正不弃，一向住在陈家。”
“大将军有令，小子自不敢不从。”
“林嫂请了。”
福伯浑厚地一笑，伸手摸了下脑门，非常内疚地回应了一句道。
“让让，都让让！”
“陈家，呵呵，敢情你这厮就住在那臭小子家里啊，嘿，你个混球，这么多年了，也不来给爷请个安，转头再跟你算账，先忙了去！”
固然非常惊骇陈子明脸上那等森冷之笑容，可林嫂结巴了好一阵子以后，还是一口咬死了先前的伪证，只因殷府那头许给了她谢毫不得的前提——帮着她一家成为良民——林嫂本是仆人，他丈夫则是陈家的部曲，固然半个多月前，殷氏准了其一家离开奴籍，可还是还是佃农，并不在大唐户籍册上，既不能领永业与口分田，子孙后代也不能入宦途，要想混成在册之布衣，没有几代人的尽力压根儿就办不到，可眼下，只要她肯在公堂上一口咬死未曾给陈子明送过鸡汤，殷府那头便承诺帮其一家入册，在这等厚利面前，林嫂就算是死，那也是决然不肯改口的。
“陈、陈家大少，你，你想何为，别，别胡来……”
“林嫂先前当庭说过，未曾给某送过鸡汤，之以是提出证供，乃是受某之所迫，究竟但是如此么？”
望着王郎中那张胖得流油的脸庞，陈子明真想重重地给其来上几记大耳刮子的，当然了，想归想，这当口上，倒是决然不能这么做了去的，陈子明也就只能是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打动，暖和地一笑，一派平心静气状地发问道。
陈子明本身以及其前任，对林嫂一家都谈不上有甚恩德，可陈浩对林嫂一家倒是有着活命大恩的，若不是陈浩收留，林嫂一家早就在隋末的大乱中死光了的，可现在，林嫂不但不戴德图报，反倒是公开叛变，这等德行已然超出了陈子明所能容忍的底限，正因为此，陈子明压根儿就没筹算给林嫂留半点情面，阴冷地下了个断言以后，这才提大调子断喝了一声：“有请福伯、耀叔上堂！”
“你扯谎！芳儿，将东西拿出来，让王郎中好生看个明白！”
“小子，听听，这帮混球对你所找出来的证据都有贰言啊，如何着，另有甚要紧证据，就别藏着掖着了，一并都端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