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明向来见不得女孩儿的泪水，面对着泪眼涟涟的宫装少女，当即便傻了眼，恰好他调侃人有本事，安抚美人倒是乏术，一时候还真不知该咋办才好了。
“相鼠有皮。”
“女人，你……”
忙是忙了些，也确切累人了些，可比拟起收成来讲，这么点辛苦却又算不得甚大事了的——连跑了几日下来，承爵的事儿总算是办好了，降一级，成了男爵，食邑天然是没了的，参军的事也有了端倪，由秦府出面包管，陈子明顺本地补了个缺，只是职位不高，不过就是在左领军里混了个兵曹参军事的小官儿，品阶只要不幸巴巴的从八品下，年禄米六十石，仅仅只勉强够个温饱罢了，当然了，陈子明也没希冀着靠那么点不幸巴巴的俸禄度日，他求得不过是个出身罢了，至于永业田与口分田么，也都领了返来，总计三顷地，只是陈子明一时半会也没工夫去摒挡，转手让芳儿都佃租了出去。
如果程府之人在此，一准听不懂这女子的话语到底是何意义，可陈子明倒是当场便被激愤了，要晓得他宿世时，虽是工科生，可一贯就喜好舞文弄墨，特别是好古文，对这么句话的出处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的——此言出自《诗经·相鼠》，全文为：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皮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皮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借口，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借口，牵强得的确令人发指，赏菊？就程家那德行，满窝子都是武夫，男男女女全五大三粗得很，哪晓得啥赏菊的风雅，至于说到本年刚过门的清河公主么，陈子明更是很有种要翻白眼的打动，没旁的，清河公主眼下才方才十岁，还是虚岁，屁事都不懂，办赏菊会给她解闷，这不是搞笑么？说来讲去实在不过就是程咬金本身酒瘾大发了，又想着借中秋的名义好生夸耀上一把，怕陈子明不肯共同，这才会整出了这么个偌大的名头来。
会在这等时分呈现在后花圃里，又是穿戴宫装，还不是程老爷子的女儿，仿佛就只剩下一种能够，那便是程老爷子纳的小妾——老程同道就好那一口，正妻不算，光小妾就纳了十四个，当然了，陈子明只是传闻，见是不成能见到的，此际虽已是有所思疑，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以女人来称呼对方。
“啊……”
别看程家一窝子的粗人，可后花圃倒是运营得美奂美伦，占空中积足足五十亩周遭，内里假山亭阁星罗棋布，花草树木疏密有致，论及景色，在上上马陵一带绝对属前三之列，前几日陈子明帮衬着忙乎，没表情也没阿谁时候去赏识，今儿个完工得早，陈子明也不想过早回府，逛荡着便去了后花圃，优哉游哉地在园子里转了小半圈以后，也就没了兴趣，看天气，离着入夜还早，干脆便寻了个偏僻处的亭子间，畅怀躺在了长条石椅上。
“肮脏到头方是汉，娉婷更欲向何人？”
陈子明本来是要开口报歉的，可平白被这宫装少女给骂了去，当即便火大了，想也不想地便将汉朝墨客赵壹《疾邪诗》里的一句话回敬了畴昔，原意是说恭维献媚者窃据高位，而朴直之辈却只能倚在堂下，可用在此处却又有了别样的意义，概因伊优原指的就是伶人，而肮脏么，也有着两层意义，一么，天然是字面上之意，至于其二指的便是朴直不平者，很明显，陈子明这是在调侃对方为伊优，赞美本身为朴直不平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