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陈子明是真的头疼了,如果叙功已然有告终论,陈子明或许还能凭着朝廷新贵的身份,摆出一派社稷臣的架式,大可不去理睬太子与越王的拉拢,偏生因着李靖被诬告案所连累,西征吐谷浑一战的叙功事件愣是被担搁了去,这都过了二十多天了,也没见朝廷有旨意下来,陈子明纵使再急,对此,也是无可何如。
“嘿,成,就这么说定了,啊,子明,兵戈过瘾不?都给俺好生说说。”
“哟,还真是不刚巧,东宫夜宴啊,嘿,子明这回可真是发财了。”
这份叙功成果,陈子明但是盼了好久了的,固然明知程大匪贼不会扯谎哄人,可陈子明还是忍不住收回了疑问。
“站住,尔系何人,皇城重地,安敢擅闯!”
固然程大匪贼的原话里为陈子明抱不平的意味极浓,可陈子明本身却不这么看,实际上,他早就预感到叙功的成果大抵上会是如此,毕竟他还年青,又只经历过一场战役罢了,就算军功充足大,也决然不会封得太高,此乃天家御下之道,没旁的,如果封得太高的话,将来陈子明如果再立下了更大的军功,那又该如何封赏了去?一旦封无可封,那就只能跟李靖一个了局了的,而这,明显分歧适天家之好处,从这么个意义上来讲,就算侯君集不在此中使坏,他陈子明所能获得的封赏也断不会太高,降一级乃是必定之事耳,对此,陈子明自是不会介怀,他体贴的只是可否仰仗着册封已定之事来跟太子好生推磨上一番。
“呵,过瘾,你小子听好了,兵戈可不是做戏,那是拿命去拼的……”
“哈,我就说么,子明一准会没事的,得,这不就应验了,嘿,话说诏狱那地儿滋味如何?”
滋味如何?那还用说么,打死陈子明也不想再去尝试第二回了的,别说尝试了,回想起来都蛋疼得很,这一见程处弼一上来就拿这来讲事,陈子明可就有些不乐意了,不过么,陈子明却并未板起脸来,而是用心作出一副奥秘兮兮状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一见程处弼一骗就倒,陈子明的兴趣当即便没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便给出了答案。
“啊,子明,忘了奉告你,俺家老头子说了,你的叙功成果出来了,嘿,封魏城县侯,实封三百户,晋左监门卫中郎将,恭喜子了然,哎,可惜俺年事小,要不俺也上阵搏一归去!”
“唔……”
表情虽是非常冲动,可也就只是一阵子的事儿罢了,一想到彻夜将面对的但是恶毒的太子,陈子明心中的冲动便已是就此不翼而飞了,紧赶着深吸了口大气,强自平抑了下狼籍的心机,徐行便走上了小广场,这才刚走没几步呢,就见一名初级武官已是领着十数名持戈军人迎上了前来,厉声断喝着拦住了陈子明的来路……
陈子明与程府高低都熟得很,与程咬金的干系更是不错,固然未曾问过程咬金对其几个儿子的安排,可却晓得程咬金实在并不想子孙们去走交战疆场那条路,无他,程咬金对诸子的习武之事夙来未曾严抓,倒是没少为诸子延请西席夫子,明摆着就是想诸子走文官那条道,正因为此,陈子明天然不会对程处弼说甚豪杰事迹,而是将战役的艰苦与残暴好生描画了一番,直听得程处弼汗为之咋舌不已……
相对来讲,陈子明甘愿去面对霸道放肆的越王李泰,也不肯去面对阴柔暴虐的太子,其储君的身份当然是个大费事,却毫不是最要命的费事之地点,此无他,霸道的人常常还都有下限,以柔克刚也就是了,应对起来实在并不算难,可阴柔暴虐的家伙常常没下限这么一说,啥事儿都无能得出来,没见苏昭一上来便拿汝南公主来讲事么,明摆着就是要玩阴的,这等样人要么就不获咎,真要获咎了,就必须往死里整治了去,不给其留下涓滴反攻之机遇,题目是就陈子明眼下这等身份,别说整垮太子了,一旦被太子往死里打压,怕是连抵挡之力都没有,很明显,要想从东宫满身而退,难度不成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