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爷爷,好吃!另有木有?”
孟公须发皆白,那纯白的髯毛直拖到胸口上,穿一件浅灰色的长衫,瘦骨嶙峋而精力矍铄,就跟活无常的形象差未几,但是没有戴高帽,下巴也没有活无常的那么尖。
活无常摇脚甩手地飘到孟家庄大门口,抡起拳头咚咚地砸门。不久,门“吱嘎”一声开出一条缝,只见一个扎着两支冲天辫的小脑袋伸出来,一瞧是活无常,便一面甜甜地叫着“谢爷爷”,一面将门大大地拉开让路。活无常伸手摸了摸小脑袋,嘴里说着“嘿,孟小小好”,从袖囊中取出一把虫虫来塞到她手上,然后迈过门槛,一边大踏步穿越天井,一边大声嚷到:
“哈哈,听拍门的声音就晓得是谢爷驾到。谢爷来了敢推委说没有酒喝吗。”孟公早已立在堂屋门外笑容迎候。
那孟公强压火气,将耳朵凑到活无常嘴边,弓着身子听活无常抬高声音说悄悄话。
“我说谢老头,”孟公忍无可忍,伸手从活无常嘴边抢过酒杯,“不说就不给你喝了,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那好,咱哥俩一言为定!”谢爷站起家说。
“哈哈哈,还要拿出好酒来,拿出最好的酒!”活无常也不客气,径直飘进堂屋拉一把椅子坐下。
“嘿,咱哥俩变作欢愉的酒虫,帮孟公清理库房,把孟公心疼得捶胸顿足!嘿,咱哥俩变作欢愉的酒虫,帮孟公清理库房,把孟公心疼得捶胸顿足……”活无常点头晃脑地几次吟唱着最后一句话,摇脚甩手地荡出孟家大门。
“这个放心,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俺老谢自有除酒味的秘方。”活无常鬼异地向孟公眨了眨眼睛。
“不可,前次蒋爷专门针对俺老谢出了个新规定,每次出差返来,必须第一时候到地府上去报到。”
活无常从袖囊中抓出一把虫子来塞进孟小小的衣兜。孟小小伸手压住衣兜一蹦一跳地跑了。
面劈面前这个活宝似的无常爷,孟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无可何如,他只得将抢过来的酒杯酌满酒,双手捧到活无常嘴边帮他倒进嘴里去。
“拉勾,吊颈,一百年,不准变,谁变谁是小狗狗!”
“谢爷放心,泼出这身老皮给老蒋剐了,我孟老头也要促进这件事儿。做成一件善事,便能享用美食,岂不分身齐美!”
“拉勾!”活无常伸出小拇指。
“拉勾!”孟公也伸出小拇指。
“这虫虫美食那,恐怕三界里只要一小我能做出这么酥香的味道来!”活无常仰脖子灌下一杯酒,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瞧着孟公。
“办完公事从速过来,咱哥儿俩变作欢愉的酒虫。”
“嘿嘿,最好的酒配最好的菜,次等酒配次等菜,这超等虫虫美食出来不出来,不是俺老谢说了算,但是孟公你这杯酒说了算呢。”
“那是当然,要不我还问谢爷干吗。”孟公酌酒。
“我说谢爷,”孟公一口气吃喝得镇静了,才开口到,“你埋没得可太深,如果明天我不拿出最好的酒,你怕是不把这罕见的虫虫美食奉献出来哟!”
“对,谁变谁是小狗狗!”活无常收回击指,弓身端住孟小小的小面庞儿亲了亲,抬脚就走。
“唉呀,谢爷,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快说吧!”孟公心头有些火起,不过忍住性子持续酌酒。
“孟公但是但愿想甚么吃到就能甚么时候吃到么?”活无常没完没了地提出题目,一杯又一杯尽管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