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志根摇了点头:“我们只算是佃农,平时也佃些田种,兼帮主家采茶。这些茉莉花茶的制法,还是我一个契兄弟暗里里教我的。他倒是主家的家奴,签了卖身契的。”
他低着头,嚅嚅地答道:“是从福建带过来的,是我在茶园里偷偷窨制的,因为我女儿爱喝这一口。逃出来的时候想着这东西能卖些钱,就一块儿拿出来了。只是过分打眼,只要从福建那边过来的人就能晓得。我怕被主家查到,一向不敢卖。只是前段时候我病了一场,不无能事,身上的钱又花光了,这才拿出来试一试。”
苏玉畹端起茶盏,也饮了一口,公然如马掌柜所说的一样,茉莉花的香味扑鼻而来,饮罢以后满嘴暗香,只是所用的茶叶质量太差,茶汤又苦又涩。当然,有这花香袒护,茶味倒也不是不能入口。
“如果他们也做茶买卖,那我们如何办?”他俄然有些惶恐,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镇静。
本来这菊花茶是庄志根制的,用甚么样的水温,如何泡,他最清楚,由他来泡再合适不过。但他一个糙男人,手也不知是不是洁净,并且是个不明秘闻的外人,马掌柜对他总有些防犯之意,这才有劳立春。
马掌柜暗自点头,内心对苏玉畹的做法非常附和。
自打晓得颜安澜的实在身份后,他就下认识忽视了沈元嘉。毕竟沈家虽是皇商,但在颜安澜面前完整不敷看,只能唯他马首是瞻。那么这两人的统统行动,都是颜安澜在做决定,沈元嘉唯有服从的份。
当然,苏玉畹花这五十两银子,并未限定庄志根今后用这份技术餬口。他今后或本身制花茶出售,或是到茶园里给人制茶,都随便。苏玉畹买的只是制茶体例。
不过庄志根还是指导了两句:“现在的水温恰好,水温太低泡不出来味儿。”
明朝户籍查得很严,不管去那里,进城出城都得有路引,路引上需有行路人的姓名、身份、户籍及出行启事等信息。庄志根携女出逃,没有路引,如何能从福建那么远的处所跑到这徽州府来?要不他说的不是实话,要不他自有他的手腕。像如许不知根底的人,还是直接买断他的体例的好。不然他真是犯了事或是叛逃的奴婢,一旦查了出来,苏家就得落个窝藏逃犯的罪名。
实在立春发展在苏家,那里用他指导?质料老的茶叶,天然得用高水温;质料细嫩的才需在把刚烧开的水稍晾一晾。
他们手里还剩些银子,本来是想再买两三处茶园的。但现在跟陈家合作了,这时候再买茶园,仿佛在跟陈家抢货源似的。陈明生但是徽州府衙第三把手,陈伯鸿也在衙门的户部做小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拆台,可没有好成果。
苏玉畹沉吟一会儿,道:“如许罢,我出五十两银子,你把这制茉莉花茶的体例教给我们,一笔买断,你意下如何?”
之前在休宁,苏家大房只是一个小贩子,直接跟茶客或浅显茶商打交道,做着四平八稳没甚么大停顿的买卖,马掌柜没甚么机遇接解大商家,除了跟着苏长清到府城茶庄来看过两回,也没去过别的处所。
马掌柜睁大了眼睛:“如何能够?”
苏玉畹并没有立即拿起茶盏,而是看向了庄志根。
他这番话,说得磕磕绊绊的,内里又异化着福建那边的口音,苏玉畹听得甚是吃力。好不轻易弄明白他的意义,小厮便把烧好的水端上来了。
见身材并无不适,她又饮了一口,这才放下,问庄志根道:“庄大叔本来在福建,但是跟主家签了卖身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