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五连连点头。郭占魁不解其故,又不便多问。
赵正环顾了一下四周,细心察看空中。接着,他扒开一处深草丛,往里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气,本来内里竞藏着一具尸身。那尸身脸部朝下,中间丢有三四根甘草。他走近前去,拨过那尸身头颅,死者是一名男人,约莫四十岁高低,脸孔狰狞,浑身污血陈迹。
紧接着,赵正和郭占魁稍稍筹议了一下,两人便来到了琉璃镇。镇上果有一家“积善”药材铺,郭占魁自称是湖北药材贩子要购一百斤甘草,代价好说,不过要先看货。掌柜的立即让一个小伴计领着两人到后院库房看货,这正合两人情意。
郭占魁手拈髯毛,笑道:“只是有一物不成与鲤鱼同食,食则中毒,那就是甘草。”
很快,许初五轻车熟路领着他俩来到了后山半山腰。赵正和郭占魁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许初五指着一处道:“这便是我捡甘草的处所。”
许初五道:“便是屋后半山腰,小的捡了十几根,想必那草丛中另有一些。”
赵正翻转尸身,细细勘验,只见尸身有多处伤痕,腹部身中数刀。赵正唤过许初五,问他可曾识得死者。许初五在旁战战兢兢辨认多时,说:“这是琉璃镇积善药材铺的宋老板。”
世人听了,全都无法地把手平伸出来。赵正一个一个看畴昔,当走到管家彭蟒面前时,他一眼看到彭蟒的右手是六指,内心一下明白了,说:“彭管家,你家老爷本来是你害的。你暗害老爷以后,抛尸半山腰,同时将那带血的甘草一并弃之,对吧?”
许初五惊奇道:“小人一家四口,没有谁抱病。”
世人听了,无不而面相觑。
赵正奇道:“甘草?我闻甘草为众药之王,《神农本草经》列为药之上乘,可解千毒,故称之为灵草,怎的会毒人?”
赵正惊奇道:“捡来的?”
这时管家彭蟒仓猝跑出来扣问出了甚么事。赵正让他把药材铺的人选集结在大堂,说:“你家老爷被凶手害死了,你等当中,可有知情者?”
赵正在旁看了,赞叹不已,扣问郭占魁麻油解毒之事。郭占魁道:“人间万物,可食者甚多,或阳或阴,或反或正,相生相克。故而食品、药材配伍多忌讳,如甲鱼与苋菜同食、蜂蜜与生葱同食,轻则中毒,重则灭亡;又如食茶煮青蛙、食昂首望月鳝,食则必死,无药可救。”
赵正说:“好,现在听我的指令,把你们两只手平伸出来,我要验看。”
郭占魁忿忿道:“此等凶徒,若不绳之以法,任其清闲安闲,彼苍亦无颜面也。”
至此,赵正令李捕头拘了彭蟒,关人大牢,呈报刑部,只待秋后问斩。
许初五这才晓得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是本县县令,仓猝点头承诺。三人沿原路返回许初五家。赵正写好信函交与许初五,许初五拿上信函骑上一匹快马去了县衙。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许初五领着李捕头和一众衙役来了。赵正先让他们上山搬下宋老板的尸身,然后将尸身抬进了“积善”药材捕。药材铺的人看到尸身,皆骇怪不已,有家人早已呼出:“唉呀!这是我家老爷呀!”
“唉呀!”蓦地,只听许初五在旁叫道,“刚才急昏头了,现在我想起来了,今晌午我还真给我家孩儿吃了甘草。”
郭占魁这才恍然大悟赵正上山寻甘草的启事。许初五听了,不由万分悔怨拾得那些甘草归去。
赵正又对郭占魁说:“如此,我和你不如去琉璃镇积善药材铺查探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