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县拈着髯毛,短短六七个字他赏鉴了半天,然后摸出一把钥匙,开了书房桌上的一口红木小匣子,把拜帖平平整整地放了出来。
“此番前来,不是来问医道之事。”
薛知县住的这个院子并不大,进了门就是正堂,穿过中庭是二堂,两侧有配房。
薛知县一惊,中间陪坐的李师爷也赶紧点头,一开口就是劝:“墨大夫,不是我给你打退堂鼓,现在这世道,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政令不通,强匪各处。就拿圣莲坛来讲,除了那些用心叵测之辈,顺从者都是薄命人。你如果赶上了,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那些个信奉圣莲坛的村庄,村民不辨是非,也不分吵嘴,只晓得拜那甚么紫微星君,敢出头的人,不是被村民烧死了就是被乱刀砍死了,哎!”
“让保甲乡老们传话下去,奉告百姓看到龙王真身的事不能挂在嘴边。就说仙凡有别,龙王为救竹山县一地百姓,仓促施法,不慎透露真身。雨水暴雪,都是天命,龙王是违逆天命,要犯天条的。以是庙不能建,事也不能说,如果有陌生人问起,更不能承认,如许无凭无据,龙王就能逃过一劫。龙王救我一地之人,吾等要心念恩德,诚恳助之。”
笔迹清楚,字体略长,其形华丽又不乏骨力。
墨鲤说得很委宛,薛知县却晓得甚么意义,他不解地问:“秦逯精通歧黄之术,他不明白又要你来扣问老夫的事,不就只剩下毒了吗?你不是为这个前来拜见,又是为甚么?”
墨鲤当真听着,也不插话。
墨鲤松了口气,他没有持续问薛知县要如何措置抓获的圣莲坛教众,也没问要如何节制这些人通报假动静――薛知县不会治病救人,但是如何下毒倒是很有一套。
“当今国号为齐,十五年前,前朝骠骑大将军陆璋谋朝背叛,逼宫即位。当时南边就有前朝数王起兵,只是都不成事,现现在愈发混乱,盘据一方。这些人复国不成,又相互仇视,都自命正统。你若南下,要多减轻视,不要被当作他国的细作。
薛知县表示本身的幕僚陪坐,本身坐了主位,笑眯眯地说,“这还是老夫第一次接到你的名帖。”
墨鲤行动一顿,内心无法地叹口气。
这个位置刚好能够闻声二堂内里的动静。
“多谢薛令君的美意,鄙民气志已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要去看看竹山县外的天下。”墨鲤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因对内里的体味未几,还请薛令君教我。”
李师爷连连点头,赞道:“此法大善,令君公然高人一等。”
葡萄架上也是光秃秃的,只剩下石阶旁的一株松树盆景另有点绿色,薛知县特地绕到盆景前看了看,唯恐它冻坏了。
李师爷还没有说完,就被薛知县禁止了:“不过是些鼠辈,只要制造假象,让别处的圣莲坛之人觉得竹山县贫困无物,既捞不到油水,也没有甚么龙脉,他们天然就不会再来。”
“何人?”
圣莲坛的人被关在大牢,除非他们绝食而死,不然想要逃过薛令君的手腕,底子不成能。越是贪恐怕死之人,越好节制。
墨鲤哑然,找到龙脉有甚么用,莫非让他帮阿谁天授王黄袍加身即位称帝吗?
李师爷在中间谨慎翼翼地说:“薛令君,我们这儿恐怕真有龙脉……”
“很多人都瞥见了,众说纷繁,这堵也堵不住啊。”李师爷忧心忡忡。
说罢看着墨鲤,就像看着本身的子侄之辈,另有些等候的神采。
差役走了以后,薛知县这才慢吞吞地拿起了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