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了。”施夷光提着声音,没有情感的回道。
施夷光缓缓低下头,看着桌案上的竹卷,目光捉摸不定。
两人相对而坐,却一向温馨着。谁都没有发言。半晌以后,安阳敛下端倪,缓缓起家,向着屋外走去。
说着,施夷光顿了顿,忽而昂首,看向安阳,暖暖一笑,杏眼弯弯:“感谢安阳君这段光阴对我的照贴和体贴。”
院门翻开的声音,马蹄声,孙先生的赶马声,鞭子声……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能够与之死,能够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施夷光念着,忽而一顿,她看着竹卷上的字,眉头一皱,口中喃喃道:“孙子兵法……孙子?”
她忽而转头,看向一旁一向端坐着看着悄悄本身安阳:“安阳君也这般决定的么?”
说罢,门外脚步声又起,而后便是天井中的马打着响鼻的声音。
“昨夜收到信时,我便遣人送信去令尹府上了。我已经打过号召了,令尹子西会采取你的。”孙先生看着施夷光,安抚道。
连着呼吸了好几口气,施夷光才垂垂缓了过来。她撑着身子坐端,目光从劈面的毛毯上扫过,最后落在桌案上的竹卷上。
“好吧。对了,安阳给你留了一个小箱箧,放在你的床上呢。”
孙先生说着,从怀中取出两张张折好布帛,递给施夷光:“你去郢都东城找一个叫陈音的女子,年事三十不足。箭法登峰造极,天下无二对抗。你将此信教与她,然后认她做先生,让她教你箭法。如此,你在楚国境内,也有一技安身。”
身后悄悄的脚步声一顿。
坐在屋内的两人,悄悄的对视着。一高一低。安阳低着头,看着劈面坐着的施夷光。
安阳站在施夷光身后,转头,看向施夷光,声音如同阳春轻雨敲到湖面,清澈而微小:“我曾在很多次的梦中,见过你。你呢?”
“天大地大,吴越以外,总有一处我的容身之所。”施夷光缓缓说着,转头,看向桌案上的竹卷,伸脱手,顺手拿出一卷,而后昂首,看向孙先生:“这一年多来,先生所教甚多,也够我在此处安个身了。”
施夷光轻笑着,也不语。
她摇点头,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未曾。”
施夷光,你入了地府的灵魂不是已经被阎王划去了么,为何这身子另有你的感情呢?
施夷光抬起眉眼,看着将才安阳坐着的毛毯,目光深远似古潭,让人看不穿。
安阳看着施夷光,面上的神情似水,微微的哀痛又带着无法:“如果你舍不得我,待我返国记念长兄毕,亦可来楚国陪你。”
忽而施夷光眉间神采一变,身子一撑拿着竹卷便冲了出去。
“不问那么多,我又怎会晓得你所想所做?”孙先生说着,昂首看了眼安阳,而后悠悠长叹:“既然你算过你的命,你感觉,我又如何能够把你带回吴国呢?”
施夷光定定的看着案台以后的毛毯,敛下端倪,而后身子前倾,撑着身子的手扶上心口,心口的绞痛传来,她张着嘴,缓缓的呼吸着气。
对安阳的感情?
“可惜了,我不肯意。”施夷光看着安阳缓缓说道。而后撇了撇嘴:“我又不傻。”
孙先生看着施夷光点点头:“我常教习与你,发觉你兵法成就异于凡人。此兵法我赠与你,如果你看完,便毁了去,莫要传授予别人。”
脚步声消逝。而后屋外便传来孙先生的声音:“秉文,我们走了,你不来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