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娘亲莞尔一笑,表示她放心,接着又写道:“前不久奉求父亲为璧月母亲请来郎中顾问,她们母女俩可也好?”
“罢了罢了,她想跪着就让她跪吧,我们也别劝了。”
爹爹的安抚立即传来:“素素,实在这个月宫里产生的事情我们都晓得。”
爹爹仿佛看破了我的心机,微浅笑道:“后宫与前朝牵一发而动满身,你在深宫的处境,为父不会不明白。”
我畅怀一笑,这才是我的好父亲啊,向来不会逼迫我做我不肯的事情,只会指导我思虑,比锦宫城里的人好太多了!
爹爹看了更是感慨万千,道:“素素,余氏一族是你最坚固的依托。”他顿了半晌,深深望了我一眼:“渐渐地你也会成为我们最坚固的依托。”
我脸上的神情必然也有了窜改,爹爹见了,也一改方才的凝重,微浅笑道:“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在宫里有值得信赖的人了,我们才气临时放心。”
没错,我也确切明白。
爹爹娓娓道来,声音安静得好像一潭湖水。我整小我却顿时僵住了,仿佛在凛冽北风中冻了几个时候,竟一动也不能动。
他没有再说下去,深宫诡谲,隔墙有耳,天然也不能说透了。
说罢,恩善在她的表示下将一本浅绿绒缎面的册子呈了上来。我缓缓翻开亲身翻阅,上面写的左不过是那边换衣、那边施礼、那边用膳等噜苏细节,翻了一会儿我便兴味索然。
我慎重地点头,仿佛在对爹爹做出一个严峻的承诺。
盼星星盼玉轮,那天终究来了。
我不由转过甚去看着乔序,只见他目不转睛地正望着我的父母,并没有看我。
“殿下,时候到了。”
“既然殿下准予了,那嫔妾等必然照办,”郑棠的笑容好像一朵盛放牡丹,“预祝殿下千秋万岁,洪福齐天。”
但是去岁,乔序却以我尚且年幼和大婚过于糜费为由,命礼部从简筹办,只保存了登临城楼接管百官朝拜的礼节,连爹娘入宫面圣的机遇也被他免除了。
乔序与我接管百官朝拜以后,便一起回了凤仪宫。我们穿戴富丽的号衣端坐在主位上,他束着紫金盘龙墨玉发冠,一根錾刻双龙戏珠的簪子横穿而过,很有穿云浮月的气势。身后垂着三束青藤缴觚辫,别离以红色柔丝绳缠绕牢固,乌黑的长发与丝缎嫣红的光彩交相辉映,使他更加神采奕奕。而我则穿戴正红色凤穿牡丹齐胸襦裙,外罩祥云纹挑绣凤翔九天大袖衫,矗立的垂云髻上累叠着各式珠钗步摇,倘若没有脖子,我的头必然快被她们压得落地了。
我又喜极而泣,笑开的嘴角渗入苦涩的泪水,渐渐化成了蜜普通的甜美。娘亲也不知是喜是悲,一边为我拭泪,一边道:“好了好了,我们一家人不好轻易才见上一面,可不能老是哭呢。”
爹娘低垂着头,守着礼数缓缓走了上来,齐齐下跪施礼道:“拜见陛下,拜见殿下,陛下殿下万福金安。”
此时殿中就只要宫洛和芙蕖两人服侍,她们见此情状,便识相地退了出去。
慎长萱曾提示过我,要我把璧月的月例赐给她,我还来不及问小巧要帐本过目,她就已经成了余采女。我本筹算明天通过爹娘扣问她的近况,并将月例给她,却传来了她失落的动静。
“你有你母范天下的任务,也有你余氏一族的荣光。”
我点了点头抹开眼泪,转而膝行至娘切身边,从案上拿起一支御笔,缓慢地写下一句:“爹爹与娘亲在宫外可好?三位姨娘与哥哥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