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难怪那天父母进宫见我时,对我说璧月母女不见了,本来有人想杀人灭口?
听她说完,我的手心不由沁出了黏腻的汗液,她的心机是多么周到,竟考虑得如此殷勤!一点儿也不像个不问世事的削发人。
她这话说得没错,她这般冒险帮我的确再也回不去了,不过天下之大她又能逃到哪儿去呢?我望着她眉心那一道乌黑的伤疤,不由分外感慨——倘若没有这道疤,我或许觉得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小巧。
我没写“小巧”二字,因为那是乔序赐赉的名字,并非她的本名,宫外的人必然不晓得。
甚么?她要走?不可!她不能走,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呢!
“是谁?!”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似在欣喜她。可她的神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更抓严峻:“殿下,您快走吧!奴婢怕郑氏的人不会放过奴婢,还会再返来的!”
“殿下?!”
“阿弥陀佛,贫尼会为颜芝女人超度亡魂的,殿下放心。”
她成心避开了我略带惊骇的目光,缓缓低下头去,捻动手中的佛珠:“殿下,这条冷巷内里是玄武路,隔您母家的府邸很近,万一有甚么不测您也能及时找到救兵。”
我深吸了一口气,时候却不答应我再细想下去了。我时候提示着本身,逃出寺庙的任务是寻觅璧月!对!寻觅璧月!
没想到她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语气也格外平和:“回殿下的话,贫尼不熟谙。”
那男人手中的长刀闪着冷冽的寒光,就如同雪夜里反射的月光那般清澈极冷。
“小巧mm死了……?”璧月蓦地一咬嘴唇,嘴角顷刻溢出鲜血来,“是,奴婢的确能够替她说。是奴婢对不住殿下,郑氏用奴婢母亲的性命相威胁,逼迫奴婢在大氅上脱手脚。”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惊诧,道:“殿下,是谁奉告您奴婢在这儿的?”
我逼迫本身从甜美又酸楚的回想中醒过来,走进了面前的这条冷巷。固然巷口一样,可内里的构造却天差地别。
“嘎吱——”一声格外刺耳,顿时惊飞了院子里成群结队的乌鸦。它们“呀——呀——”地惨叫着,在院子上空回旋飞舞,好像一朵乌云死死地将本来不大的四方天空覆挡住了。估摸是飞得累了,它们三三两两的停在了房顶或者树梢上,猎奇地看着我。
我的手指敏捷在她掌心划过“小巧”二字,接着,她眼底涌起的惊骇深深地动摄了我。
“贫尼从昨晚殿下的眼神中看出来的,”她微微一笑,眉心那一道乌黑的疤痕也动了动,“也恰是您的眼神让贫尼果断了替您下药的决计。因为您必然不敢,或者说,现在的您必然不肯这么做。”
她究竟是甚么人?
璧月这话就让我云里雾里了,郑棠一个高丽国的郡主,哪儿来这么多报酬她卖力呢?
哎呀,我在想甚么,我明显是来找璧月的!
“谁?!”
她眼中的热泪一波接一波涌出,声音也多次哽咽,“殿下您仁心,让令尊大报酬家母和奴婢请了郎中,可有天早晨,郑氏俄然派人要送走奴婢与家母。奴婢不从,就被人打晕了畴昔,自此与家母落空了联络!”
这一声传来,我更肯定了,这就是璧月的声音!内里的人就是璧月!
“你熟谙余颜芝吗?”
“快走!”
我抬起了头,面前的人就是璧月无疑!只是那一张姣好的脸上竟然充满了新旧不一的伤痕,不止如此,她的双手也被人反捆背后转动不得。
我垂垂松开她的左手,寂然地靠在墙上。在松开那一刹时,我的余光亮显看到她纤长的睫毛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