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一饮而尽,脸上却分不清任何神采,一双秀目也拧成了可怖的形状。
我摩挲动手中的酒杯,摇了点头。
那……那你的孩子呢?
毕竟有些事情错了便是错了,无可挽回。
“六张机,鸳鸯双宿又双飞。银楼偕韵风有力。樽前花下,春时雨露,朦月影双栖。”(1)当时的他们,也定如她所写的词那般,充满了浓情密意,羡煞旁人吧?但是她的笔能诉衷情,亦能叹无义,那首“九张机,眉峰暗锁褪痕微,夕阳忍看啼红泪。花骢鞭急,幼卿苦衷,更待语何时?”(2)
我从速回过神来抬手免除她的礼数。芙蕖站定了身子,满脸忧色道:“奴婢总算找到殿下了,殿下大喜,重华宫的尤婕妤有身了!”
她俄然握住我的手,意味深长道:“殿下,或许嫔妾的故事能给您一点开导,既然您没法像嫔妾如许满身而退,那就务必好好庇护本身,做一个好皇后。”
我原觉得进宫不过意味下落空交谊,可现在竟意味下落空自我,为了奉迎权贵而曲意巴结,只为求得一己居住之地?莫非没有谁是例外吗?
一个万分惊骇的设法窜入我的脑海,难怪……难怪那天太后说了一句“还好慎丫头不在”,莫非真的如我所想?
天啊……我的确不敢信赖宫廷竟然这么险恶!为了权力便能够置亲情、友情和爱情于不顾吗?可真的获得这统统以后,你除了权力又另有甚么呢?!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册页哗啦啦地翻着,暴露几首她写的诗词。
慎长萱看着本身杯中的清酒,道:“陛下是个好帝王,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妄图帝王的交谊不过是饮鸩止渴,还好嫔妾看得通透,早早抽身而退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崔氏是皇宗子的生母?!皇宗子的生母不是难产而亡了吗?
她不置可否,只道:“岐山王现在和高丽国王黑齿常之走得很近,而高丽现在兵强马壮,再加上皇宗子即将八岁。”
正在我凝眸深思时,一个娇俏的身影绕过屏风闪了出去,接着是如银铃般美好的声声响起:“奴婢芙蕖拜见殿下,拜见昭仪娘娘。”
“所谓难产而亡,只不过是陛下对外掩人耳目的说法,实际上她诞下皇宗子以后一向待在陛下身边,只因为她是婢女出身,不能具驰名分,以是连最末等的承衣都不是。”
激烈的猎奇心差遣我写出了这个疑问,她看看我,幽幽叹了口气道:“崔氏就是皇宗子的生母。”
风从四周灌入,不但是阴冷还是惊骇,我的身子不由瑟瑟颤栗,眼风也不知落于那边,六神无主地乱瞟着。
我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心底却出现更深的迷惑,抽脱手写道:“萱姐姐,那你奉告如何的皇后才是好皇后?”
太后和陛下……“杀母夺子”与“一箭双雕”……也就是说乔序借崔氏的手杀了慎长萱腹中骨肉,然后嫁祸给崔氏,太后再操纵这个成果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怀柔贵妃。慎长萱没了孩子,只能把崔氏的儿子过继给郑棠,成了嫡出之子,却把闵昭仪同怀柔贵妃一起打入狱中,断了郑棠的背景,如许即便她有了儿子也带不起多大风波。
慎长萱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再次倒满了一杯酒:“您必定想不到吧,四年前,嫔妾曾怀过一个孩子,只可惜嫔妾与它缘分太浅,它走了今后嫔妾就再也没怀过孩子,也再不成能有孩子了。”
“以是,嫔妾格外了解现在贵妃娘娘的表情,特地将大殿下送回她的身边。传闻她也是体内寒气淤积形成的小产,惊吓只是诱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