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孙妈妈赶到花厅,只见余惜月也在,余怀远陪着一个公公坐于首坐。
三今后。
余辛夷眼睛微微一眯。本来大夫人搬救兵去了,淑贵妃,那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只是她到底想干甚么?
淑贵妃三两步下榻,走到余辛夷面前,弯下崇高的腰,戴着锋利护甲的手挑起余辛夷下颌上,眯着眼嘲笑道:“自那日,你在御花圃跟本宫作对,我就晓得你是个难缠的。这张脸,还真是跟你母亲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宫也无需再对你客气!本宫奉告你,固然你是余家的嫡长女,可要你死,对本宫来讲,那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徐嬷嬷亦是笑着的,双手交握在胸前,道:“余大蜜斯,请吧。”
先前那嬷嬷立即认罪道:“是,奴婢忽视了,奴婢该死。余大蜜斯,请起吧。”
说着她拍鼓掌,徐嬷嬷立即笑吟吟的带着两个宫女下去,不一会儿便抬了一样东西上来:“娘娘,都筹办安妥了。”
行至宫门,刚上马车,便听到张德开奉承的声音:“给四皇子存候。”
淑贵妃望着她,紧紧的望着余辛夷,手中的菱花镜放了又紧,紧了又放,半晌后将那菱花镜用力砸在余辛夷身上,倨傲道:“竟然在本宫的玉坤宫管人,你好大本领!本宫便罚了你又如何?!”
贵妃一怒,满殿哗然,那赵嬷嬷在旁呵叱道:“余大蜜斯,你犯了此等大罪,还不跪下向贵妃娘娘告饶!”那声音实在过分刺耳,如同惊雷般在全部玉坤宫中反响。
景北楼看着两女拜别的背影,眸子微微动了下,先是落在余惜月娇柔委宛的粉色身影上,随即目光悄悄一转,落到中间那道素色聘婷的背影上。
余惜月娇嗔的屈膝给淑贵妃施礼:“给贵妃姨母存候。”
灰衣当然晓得,这个“她”指的是谁,忙将详细环境细细汇报了,连一个细节都未曾放过。
余惜月本是用心气她,没想到她竟没有一丝反应,脸上的神采逐步生硬,极其废弛的冷哼一声,在余辛夷耳边轻声道:“你等着吧,待会儿我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余辛夷与余怀远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奇,只要余惜月,低着头用力捏紧手心,眼底藏满了说不出的镇静与暴虐!
老夫人冷冷看着她,很久,才嘲笑道:“好一个菩萨心肠的大夫人!好一个尚书府的当家主母!你算计辛夷,频频栽赃嫁祸,我只当你是小妇人的鄙薄心机,看在惜月跟俊儿的份上便不与你多加究查,真是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我实在太藐视你了!从明天起,你若安循分分在佛堂里度过余生也就罢了,看着惜月跟俊儿的面子上,余家不休你,但若你还是不循分……哼,你配的这些药,我还给你留着!”
余辛夷浅浅弯了嘴角,伸手去接,但是还没碰到那双镯子,俄然赵嬷嬷“哎呀”一声大呼起来,下一瞬那镯子便从她指尖滑过,两声脆响,砸成七八截碎片!
尚书府大门前,余惜月退后一步,让余辛夷先上马车,内疚笑着,脸上是说不出的谦让懂事:“姐姐,你先上车吧。”
这策画盘打得还真是精美啊,不接玉镯,便是对贵妃不敬,是罪;接了玉镯,却“用心打碎”,也是罪!不管如何,本日她是难走出这玉坤宫了!
一阵水花响动的声音,他的眼睛缓缓展开,暴露内里绝世的眼眸,亮如墨玉,犹带一丝锋利:“那她呢?”
余辛夷眼神一转,厉声问道:“叨教,贵妃娘娘以甚么名义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