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仍然在那儿难堪地站着。我走到鼓架前,拿起鼓槌,“嘭嘭嘭”地敲了起来。
我“咳”了一声,道:“我方才的意义是呢,做人要乐天知命,天意把我送往哪儿,我就往哪儿走。现在天意将我送到了官衙,那就让天意的代表的臣仆――县官大人,来决定我的运气吧。”
县爷看向我,皱眉道:“你是作案者?”
管家行了一礼,我亦跟着福了一礼。
官衙的大堂里燃着一盏幢幢的烛火,叫人有些渴睡。我立在大堂中心,身边站着王管家,再中间站着方才给我们开门的捕头。县爷高坐在大堂之上,神采略有些怠倦。
我没理睬他的话,独自说道:“罪妇行凶得逞,前来投案请罪。”顿了顿,问道:“如许的罪要如何判刑?”接着托着腮帮思忖道:“这是要判极刑的吧?是砍头吗?不晓得能不能筹议一下换一种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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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官衙的大门翻开了一条缝,一个佩带着朴刀的捕头探出头来,不耐烦道:“现在已经休衙了,有甚么事明日再来。”说着,便要关上门。
半晌,未闻声内里有任何响动。
管家看向我道:“少夫人,现在应当已经休衙了,要不我们先归去?”又踌躇道:“也许,事情另有转机。”
一声惊堂木打断了我的思路,县爷怒道:“那里的罪妇?好大胆量!公堂之上岂容你猖獗?”
就在我感到“投案”有望的时候,大门敞开了,走出一个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县爷了。
管家行至气度的大门前,拿起安排在鼓架子上的鼓槌,悄悄地敲了几下。
县爷深思了一会儿,说道:“暗害亲长,这但是大罪。按律当斩,但考虑其所造结果轻微,且认罪态度主动,”然后从一个朱红的木盒中抽出一块朱红的刑签来,道:“判两年牢刑。”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普通晓得天机的人,寿数也长不了。
他俄然拍起惊堂木,呵叱道:“便是罪妇,为何不跪?”
我感慨完,才现王管家讶异地望着我。内心已是非常悔怨,方才万不该讲错道破天机呀。
我冷静地站了一会儿。心想,事情已被论定,若拖到明天,那又是另一番生离死别,不如早些结束。
县爷的手不耐烦挥了一下,说道:“问吧,从速的。”
这声“小的”说得让我感慨唏嘘。实在管家和县爷的年事相称,就因为身份有别,以是管家才会在他面前屈屈自称“小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一国之刑律岂是你想改就能改的。本官只能判你两年牢刑,你本身如果不想活那是你本身的事情,与本官无关。”说罢,他便号召立在一旁的捕头,道:“把她带到牢中收押起来。”
县爷开口道:“出去讲。”
沉寂的街道像是吃惊了般,深巷中传来狗吠。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样也叫“猖獗”呀?
街道两旁的商店、住户都已闭上大门,一起走去都是黑乎乎的,幸而天气未完整黑尽,我在管家的提示下尚能辨出官衙那气势严肃的修建气势。
只是,官衙也闭了大门。我心想,它不会不收我这早退的“罪人”吧。
我俄然打断道:“请等一等。”
县爷目光扫向我,道:“另有甚么事?”
那捕头收了铜板,扔下一句话:“在这儿等着。”说完便又闭上了大门。
“县官大人可否准予罪妇写一封信,让管家带给罪妇的夫君,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