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暖和道:“你既然扮了男人,天然是不想让别人查破的。我方才道了出来,并无冲犯之意。实话说,实在我很叹服娘子,没有别的意义。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说罢,我从地上抠了些软泥,往耳垂上抹去。
我此人有个弊端:受不住别人几句劝。一番考虑后,我老诚恳实趴到了他背上。
要不,下来?
固然日头不大,但晒久了也挺热的。 在山顶坐了小半个时候,我们都想下山去。
梁公子讶然望着我,问道:“你这是要做甚么?”
他也笑了,却没再搭话。
“哈哈,”我干笑道,“梁公子说的是哪门子的笑话?”内心却直虚。
我笑道:“那可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诚恳说,长这么大,我还没被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背过。如许的行动是不是密切了些?
他望着我神采庞大。
他看了我一会儿,问道:“娘子但是才名满钱塘的朱家二娘子?”
他滑头一笑,道:“是吗?那令表妹的女工还真是普通呀。”
方才上山的时候,崴了的那只脚尚且能使一些力,可下山时,便不大能使得上力了。又因重心前倾的原因,即便有人搀着也是几寸步难移。
还是就这么着吧。一来,我的脚崴了,走路不便利;二来,我都已经趴到人家背上了,现在下来,不是让他感觉堂堂一个男人竟跟个女子普通羞怯吗?
我双手搭在他肩上,极力撑着身子,与他保持着恰当的间隔。此番我虽扮了个男儿身,胸脯也用缎面裹了起来,但离得太近却也是不可的。
我说道:“没嗑疼,走吧走吧,记得必然要慢。”
我问他道:“卓家娘子没同你一块来吗?”
他神采淡淡的,说道:“谅解梁某冒昧,我应当喊你‘朱娘子’吧?”
“呵呵,”我又笑道,“没想到让梁公子给现了。”
常言道:“上山轻易下山难。”上山时,走起来要稳妥些,可下山时,就轻易颠簸。
我擦完脸,见他目不转睛地瞧着我,便问道:“你在看甚么?”他这灼灼的目光让我想起了赵沅盯我时的眼神,我内心俄然有些怵。
鄙人一处高台阶时,我扶住他双肩的手一滑,额头直接磕到了他后颈窝里,身子一下子贴到他背上。
我额上沁出汗珠来,一方面是因热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满身都在用力。可下一个台阶还是非常艰巨。
他又说道:“我们如果像刚才那样走下去,不知甚么时候才气到书院呢。”
可如许的事情还是猝不及防地生了。
他一向蹲在我中间。
他已然将背靠了过来,说道:“你崴脚也是因我的原因,我固然治不好你的脚,但送你下山还是能够的。”
他还是笑说道:“是是,那常用来描述女子的。”
他浅浅一笑,道:“朱公子的耳垂上……竟有耳洞呢?”
“没有,”他说道,“师妹还是不肯用我说的阿谁别例。”
我一惊,大觉不妙。莫非是我方才洗脸的时候将盖耳洞的脂粉洗掉了?
我笑说道:“把它挡住,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我惊了半晌,转过神来,“哈哈”大笑了几声,道:“让梁公子见笑了。”又道:“我母亲说我小时候不好养,以是就在我的耳垂上打了耳洞,说是当作女儿来养,便能安然顺利地度过平生。”
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来了,我若再强装下去也没甚么意义,不如干干脆脆承认了。
他默了一会儿,说道:“朱公子可曾传闻过祝英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