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高询捏着杯子的手遽然一紧,抬起眼盯着面前之人。
屋内一时静地出奇,仅剩外头的雨仍时急时缓地下着,嘀嘀哒哒敲打在窗檐上,渐成了一个调子,久不断歇。
“你能够不必说,我也不想晓得。”陆白桑“啪”地置动手中木梳,站起家,缓缓走至门边。垂下眼,似不在乎地轻笑了笑:“能做甚么呢,不过是云朝雨暮,床第之欢罢了,不是么?”
“陆白桑,你别忘了,你我之间是谁先负了这段情,现在我与旁人的事,你有甚么资格来诘责?”她看着面前之人自始至终面不改色的模样,心中气恼更甚,扬声逼问:“就算本日我和她在房中做了甚么,巫云楚雨,夜月花朝,都不过两人之间你情我愿,与你又有半分干系?”
“啪!”
雷声已渐停歇,院中雨仍在潇潇下着,不间断地顺着房檐流下来,一次次打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她狠狠咬着牙关,舌尖却仍残留着那人的温热。一想到面前之人的怀中曾抱过其别人,想到她方才亲口承认的话,便似一把利器直直刺入她的心间,绞尽了里头的血肉。她攥紧了本身的胸口,却难以减轻半分痛苦,这类心如刀割的感受,的确让她生不如死。
白桑垂下眼,视野瞥过地上那堆破裂的瓷片,眸中闪过一丝狠绝:“高询,杀了我。”
高询难以自欺欺人,见到面前之人本日并未逃脱,仍安然立于此处,她心内是欣喜的。现在对着这熟谙的背影,她有一瞬之间几近厌倦了本身每日同她这般冷言相对,厌倦了本身对着她阴晴不定,难以自控的神态。乃至不自禁想将这柔弱的身影重新拥入怀中。
陆白桑未再敛着眼避开视野,直勾勾对上身前的目光,嘶哑着嗓子朝她诘责。一出声,倒是接连两串泪水无声地从她眼中滑落下来:
桌上的茶盏一把被她摔碎,四分五裂地掉落在两人脚边。
她抬起脸,微微昂起了头,神采已是惨白至极,却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你若感觉难以解恨,不现在夜便干脆折磨死我。”
很久,白桑回过甚。她颤了颤指尖,对上高询的视野,波澜不起的眸中全然掩去了她眼底的在乎:“你本日也去过宋姐姐的房,你与她做了甚么?”
方才明显已被本身吻干的泪,瞬息间已再次挂满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