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至江州,共有两门路可走。
两人率军入了葛村后,仅剩的几十名村人却瞧上去俭朴地很。言语之间唯唯诺诺,对军爷们更是毕恭毕敬,想必都是些诚恳农夫。见行军少粮,领头的村民更是集了各家的炊事,给军中送去了大袋的馒头。
这秦安,本就脾气乖张,现在仗着与秦厉堂兄弟的身份,说话做事倒是愈发毫无顾忌。方才的话中,更是涓滴未掩此行的不满。齐荣听于耳中,还是在一旁默不出声。
一道需穿过宜州界地,所行多是官道,通衢宽广,巷子平坦,如果驾着马车快赶急行,约莫两日,便可行至江州。另一道线路虽自京都直通江州,却极少有人经行。若走此道,则需跨过淮河,超出几片山林,一起行的几近都是崎岖小道。即便路程较短,可这翻山过河的,路上所需光阴怕早已不止两日了。
秦安瞧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齐将军,倒是这般严峻做甚么。我们此番带了三万人马,你莫不是还怕打不过吧。”
那日齐荣秦安奉旨领兵出了京都,直奔江州。此时已入了伏夏,气候闷热。两人走的常路,带兵行至宜州,正中午分,更觉太阳如火烧普通,烤的世人难以喘过气来。
前头秦安骑着马,齐荣随后,过了一城,稍作歇息。秦安喝了壶水,见背面弓手步兵们一个个携刀负甲,全部武装,在骄阳下更是热的汗如雨下,命令稍缓了行军速率。
他这一起漫不经心,倒涓滴不见甚么如临大敌的模样。现在便慢了马,退至了背面,与齐荣并排行着,又忍不住开了话匣子。
葛村现在已百里无鸡鸣,千里不见炊烟。地步多是荒凉,想必那些村民们,早已死的死逃的逃,所剩无几了。
在此地界,秦军对四周村落的地形天然不及江州世人熟谙。如此黑灯瞎火的夜里,多人却吃坏了肚子,秦军现在便有如捆了手脚之人,难以使着力来。军中世人想必手忙脚乱,高询趁机率人暗中靠近,从四周停止围攻。瞬息之间,驻于葛村的几万军队几近全军淹没。是夜,秦安齐荣带着一些残兵散将,落荒而逃。
秦安在此夸夸而谈,齐荣还是面不改色,骑马行着,也未再接话,同他多言。
待世人行至江州境内之时,已是第二日傍晚。天气暗了下来,秦安本想一鼓作气攻了出来,却因地形不熟,这一夜便稍作歇息,养精蓄锐。次日,两人率三万雄师,如此之下,悄悄松松过了两个县,便抵上了劈面而来的叛逆兵。
“听闻克日抵京的这汗国王后,年幼便随父远征,打起仗来英姿飒爽,真可谓女中豪杰,与我们这平常的元国女子可大不一样哪。”
当晚,天气黑尽之时,江州城门倒是大开。唐遇带人守住城门之处,高询何戍两人带上了全数人马,趁热打铁往葛村攻去。
现在秦厉登了位,齐荣封了将。秦安却对他便总带着些许轻视,现在提及话来,更有几分不屑:“亏你还是大将军,当初那些个怀州叛逆的叛贼,闹得满城风雨,成果还不都是空喊标语。你我前去弹压,几日便拿了下来。此番我们硬攻出来,抓了那些个领头的,杀鸡儆猴,剩底下的一群百姓小喽喽,还怕制不平么。”
这葛村的村民,便多数是高询路子之时埋伏下的叛逆兵。
首当其冲之人便是薛放,这独臂男人,打起仗来却极其英勇,一人单枪匹马,便令几支步队退于百里以外。高询唐遇领兵随行厥后,与何戍带着底下一众兄弟,初度对阵之下,更是打的秦兵几近难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