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有半晌的怔忪,宗翰俄然觉悟过来,指着她,大声道:“宋女,是阿谁逃窜的宋女……”
花溶大声道:“大太子,通事(当时翻译的别称)不好翻译,待鄙人替他向你翻译。这曲子唱的意义是,宋辽两国收得晚唐、五代的地盘,立国百年,自夸繁华,不想一夕之间就遭受亡国之痛。殷鉴不远,切望大金鼎祚绵长,甲兵长盛不衰……”
金兀术大笑一声,拍掌三声,只见武乞迈牵着金塞斯上来,手里拿着一套红色的骑装。花溶接过骑装也不要人奉侍,三两下穿上,跃身上马。
围观世人无不惊奇,这金塞斯驰名的性烈,是金兀术的爱马,但是,此时却那么驾轻就熟,仿佛花溶是它的老仆人。
他见花溶个子娇小,觉得是个年青人,金兀术哈哈一笑,只好指向花溶:“既然她敢出言不逊,就让她出来尝尝技艺……”
花溶明知他是激将,却听得谷神哈哈大笑,轻视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只会逞口舌之能……”
谷神右手接过酒,一饮而尽,左手摇了摇那条射断的杨柳枝条,用生硬的汉语对劲地说:“今秋我只消五千劲骑,便可踏平你的临安,取你九子的首级,一如射折此柳枝……”
谷神出阵,由宗翰亲身擂鼓。
他转过甚,遵循金人的礼节对宋徽宗行了一个女真礼,跪左膝,蹲右膝,连着拱手摇肘三次,这是半子对“泰山”的施礼。
扎合站在她身边,严峻地看着她,觉得她触怒了宗翰,遭到抨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那么明丽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样的浅笑,白净高洁的额头,红润的嘴唇,温和的下巴,仿佛南朝的娟秀山川所孕育出的乱世牡丹,又如这白山黑水早开的七色弓足花。
花溶微微一笑,俄然看向金兀术等:“既然如此,大宋使节花溶就献丑了。”
宋徽宗等稍稍放心,只听宗望说:“泰山放心,现在两国媾和,如果商讨安妥,我定放你等南归。”
固然只胜出一点,但是,这已经足以令宗翰大喜,放下擂鼓,瞟了他身边的宗望一眼:“哈哈哈,兀术毕竟还是逊谷神一筹……”
他春秋比金兀术大了十几岁,早已立室有了二百三十多名娘子,十几个后代,人又比较胖,固然还是雄赳赳的,但是,绕场一周,却引不起少女的尖叫,只要宗翰一方的兵士大声喝采。
但是,却无人听得他说甚么,这时,花溶已经戴上头盔,挽了随身的弓箭,金塞斯立即飞奔起来。
宇文虚中见这个女真兵跟着,也不敢呵叱,只暗中皱皱眉头。
金兀术目光灼灼:“本日盛宴,宋国使节何不也演出一番以助酒兴……”
此时,太阳方才西斜,世人见她技艺矫捷,身姿美好,行动轻灵,举止真是动如脱兔。而她的身上的这套红色骑马装,是极新的,并且较着那么合适她的身形,仿佛早就筹办好的普通。
一边的金兀术,毕竟是年青气盛,再加上海战得胜,固然带回多量财物,但一向被宗翰和谷神借此加以讽刺打击,此次本技艺下竟然输了一筹,气得七窍生烟。再看中间的耶律观音,正在和宗翰的家眷谈笑风生,也不知是如何回事,他第一眼看到耶律观音,就感觉对这女人很不扎眼,此时见她向本身走来,手里挽一个花球,头一偏,假装没有看到。
谷神这方赢了一场,非常得意,敬酒是宋徽宗父子二人一起上的。宋徽宗先双手敬献一杯燕京驰名的金澜酒,说:“素闻元帅神勇,本日一见,真是佩服,射艺煞是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