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微搭在花溶的肩上,平生第一次,她一点也未曾抵挡,还是那么和婉,只暖和地看着他:“杀掉王君华,好不好?实在,四太子你看着她也是很恶心的,对不对?”
金兀术紧紧盯着她:“你真跟我走?”
身边是案几。她将茶杯放到一边,将纸放开,接过儿子手里已经有些干枯的羊毫,皱皱眉头:“儿子,没墨……”
王君华的胸口仓猝起伏,一口血要喷出来,正要脱手,金兀术峻厉地瞪她一眼。她立即后退一步,不敢冒昧。
金兀术内心也一震。
“我去拿嘛……”
门口,一个身影贴着,几近要吐出血来。
孩子不明白大人之间的暗涌,放下羊毫跑出来拉妈妈的手:“妈妈,快给我看看,又写好一张啦……”
金兀术看着花溶:“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她走?”
花溶悄悄感喟一声:“唉,金兀术,你虚假、假仁假义的本质,向来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窜改,对吧?我就晓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现在,兔还没死,鸟还没尽,王君华,还不谢过四太子?他会再让你多活几天,等他达用心愿再踏着你这无耻之徒卖国求荣的尸身走过……哈哈哈……”
她再走一步,抬起手,狠狠地,几近要给她一耳光,但是,毕竟不敢,却笑得极其对劲:“好了,花溶,戏演完了。”
孩子听得这响声,不明以是,反倒咯咯笑起来,一个劲地说:“妈妈,这招好短长,你教我。”
王君华嘶声扑上去,锋利的指甲就刺向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狐狸精,这个天杀的狐狸精!她不是高高在上么?为何现在如此魅惑四太子?比耶律观音还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柔声说:“好。”
“金兀术,你把她杀了,我就跟你走!”
她也笑起来,拥着儿子,仿佛涓滴也未曾发觉即将到来的伤害。
然后,是陆文龙软软的声音:“妈妈,我重新写过。”
花溶接过来,细细地看,然后指着第二行的第三个字,柔声说:“儿子,这个字写错啦。”
她点头,柔声:“儿子,我必然教你。”
“嗯。”
平生,从未如此高兴。比得知耶律观音被赶走更高兴。这是本质上的不一样,耶律观音和花溶,在四太子心目中,那是完整分歧的分量。
她好暇以整:“多谢四太子喜爱。”
王君华更是对劲,但见花溶神采那么平静,自从出去到现在,她根基没暴露过镇静的神情。这跟婉婉太大辨别了,也更刺激得她恨不得下一秒,五爪伸出,将她那双敞亮的眸子子抠出来。
王君华那种毫不粉饰的对劲的目光,花溶俄然开口:“婉婉呢?你是如何折磨她的?”
“本太子已经被封为越王,你若去,就是越王王妃。本太子必不孤负你!”――这话的确如一把锋利的兵刃刺进心脏。本身巴望已久的,乃至不敢说出口的,这个女人却弃若敝履。她凭甚么?成败在此一举,明天不撤除花溶,更待何时?
金兀术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一声不吭。
花溶的声音更甜美,笑容更温存,态度那么竭诚,像在循循善诱的良师良朋:“唉,四太子,莫非你想如赵德基普通?你可晓得,赵德基得了阳痿?赵德基喜好的货品,你也喜好?呵呵呵……”
她的手伸到花溶面前,一疼,已被一只大手翻开:“退下!”
陆文龙便拿了笔,就铺在花溶身边的案几上,重新写,待写好了,才交给妈妈:“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