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才之淡淡道:“岳鹏进即将和宗大人出征,你去也没用了。”
他仓猝奔到潘瑛瑛屋里,只见烛光下,潘瑛瑛面色虽惨白,却一脸幸运的笑容。她身边的婴儿,因为天热,只盖一层薄薄的纱,面貌酷似父亲。
宗泽刚走,吴金奴、张莺莺等出来叮咛筹办傍晚的茶点,见她侍立一边,看她一眼:“花溶,辛苦了。”
她第一次侍寝,虽各式巴结却也心内暗怕,赵德基身高体壮,趁了一番酒意,猛地扑上去,刘月珠疼痛难忍,却只得强颜欢笑,各式奉养。云雨过后,但见床单上那抹处女的血红,赵德基对劲地点点头,又想起花溶的“失节败德”,也不知是欣喜还是鄙夷,自言自语道:“也罢,朕又何必再自取其辱?”
宗泽知他性子,平素沉毅英勇,绝非草率莽撞之人,现在却如愣头青普通,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宗泽见是她,非常不测。本来,朝臣不见女眷,但是应天战乱,连宫廷都谈不上就更别说宫规了。
岳鹏举只得拜谢:“多谢大人保全。”
赵德基理也不睬她,搂着刘月珠就进了房间。凤床铺锦叠绣,原是刘月珠在吴金奴的表示下,早做了一番筹办。
她想想,又仓促拿出那枚头钗:“费事大人转交鹏举,如此,他方知我安危,不会挂怀。”
岳鹏举大声道:“宗大人恕罪,小人想乞假几个时候,等着跟我妻花溶告别。”
赵德基本来筹算巡幸东南,但宗泽对峙要守开封,听他此说,只好答复:“卿所言甚是。你马上率军出征,不得有误。”
此时,方月上柳梢头,赵德基畅快宣泄一阵,身心轻松,只听得一人飞奔出去:“恭喜官家,潘夫人诞育一名王子……”
“我能包管。”宗泽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支头钗递给他道,“我在宫里见过花溶,她托我向你捎带口信,说她安好,叫你不必顾虑……”
“好。”
几名重臣奏对时,宗泽说“陛下后宫出世皇子,实是普天之大喜,按常例,应当大赦天下,不如趁机下赦文,以慰两河为朝廷死守的官吏军民,与天下忠臣义士之心,宣示陛下守两河的决计。”
他虽觉不当,也没法躲避,只听花溶抬高了声音,缓慢道:“宗大人,岳鹏举随你出征,望你奉告他,我尚安好,不必顾虑。我自会去找他。”
他当然晓得他的苦衷,岳鹏举这小子,敢和天子争女人,那是找死,但是,他竟然勇于公开宣称已经结婚,这份勇气,已是非常可嘉了。
许才之早知她性子,也没再说,暗叹一声,走到一边去了。
她转眼,见刘月珠依偎在他怀里,就起家告别:“臣妾辞职,官家安寝。”
岳鹏举明知是天子用心刁难,握着枪,悲忿道:“大丈夫连妻儿都庇护不了,又谈何保家卫国?”
岳鹏举随他退到僻静处,宗泽才道:“岳鹏举,你恁地大胆。”
天子非常欢畅,潘瑛瑛也道:“臣妾托官家洪福,又有吴mm衣不解带,朝夕奉侍。”
“小将必然要带我妻分开,她的性子小将最清楚,如果被人威胁,她必将遭受不幸。小将和她存亡与共,决不能置之不睬!”
皇子出世的动静传开,百官朝贺。即将出征的宗泽也来朝拜并趁便告别。寺人们捧出一盘又一盘的浴儿包子分赐百官。包子内里的馅是金果、银果等,含有生子吉利的意义。因为天子厉行俭仆,除了宰执大臣每人两个外,其别人官员每人只得一个。
“我的任务是庇护陛下安然。张娘子要教唆花溶,何不先去叨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