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身材突然一颤，她抬头看着那双尽是冷酷锋利的眼睛，一刹时竟有些陌生。
她俄然有些忘了，本身喜好了那么多年的人是不是面前这个……也许不是吧，从遇见齐王的时候起，统统就都变了。
她回身出了正殿，在空荡沉寂的乾元宫里闲逛，内心空的短长，鼻梁也是酸的，可她连红一下眼睛都不敢。
殷稷气急废弛地看着她：“朕警告过你，让你忍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事理，你明显懂的。”
谢蕴再没开口，起家悄无声气地退了下去，可在她关门的刹时，殷稷的声音却透过门缝再次传了出来。
偌大一个宫殿，偌大一个天下，此时现在，竟没有一处能让她居住，让她躲藏。
殷稷莫名被那笑容刺了一下，略有些仓促地扭开了头。
她抬手揉了揉脸颊，五年罢了，等出宫就好了，等见到她的家人就好了……
谢蕴这才接过，提着灯笼逐步走远。
谢蕴悄悄看了殷稷一眼，理了理裙摆，温馨地跪了下去。
谢蕴回身就要走，祁砚却快步追了上来，手里还提着那盏灯笼：“女人，入夜路险，拿着吧。”
可落魄时最不肯意遇见故交，谢蕴很有些尴尬，只是禁止着未曾透露分毫：“祁大人如何会深夜滞留宫中？”
“你！”
殷稷再次被激出了火气，他猛地逼近：“谢蕴，你如此猖獗，是不是觉得朕不会杀你？！”
她眼神一寸寸暗下去，嘴角极轻地扯开一个笑容，一开口声音却比笑容还轻：“如何会呢……”
谢蕴游移着没转动，祁砚似是晓得她有所顾忌，声音暖和：“都是宫里的东西，无妨事。”
“你记着，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犯，朕决不姑息。”
殷稷被她气得神采发青：“谢蕴，你这么挑衅萧家，就为了出一口气？你是不是疯了？！”
祁砚仿佛在看她，好久后才叹了口气：“太后命我为晋王师。”
谢蕴指尖一蜷，渐渐将裙摆用力攥紧了掌心：“奴婢只晓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原则，无关身份。”
只是晋王恶劣，课业向来不上心，约莫祁砚是被他拖累了才没能离宫，被迫过夜。
黑暗里只要风声，隔了好久才有迟疑的脚步声响起，一人着青衫，披着兔毛大氅自角落里拐出来，端的是光风霁月，清隽如竹，只是他神情却非常庞大：“谢女人。”
“……多谢大人。”
“瓜田李下，就不打搅大人了。”
她一怔，下认识看了眼四周，却没瞧见人影，可她仍旧开了口：“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