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英领命退下。
略顿,又道:“对不住,当年我应当早些提示你的。”
胸前是一片湿意,秦泽苡内心亦不好受,再如何怨,再如何恨,阿谁都是生他养他、牵着他的手教他学步、一笔一画教他写字,对他各式心疼的父亲;是他曾经万分敬佩的父亲。
恰是当日在陆修琰庄园时所敷的绿玉膏。
俄然,一阵兵器交代声从外头传来,他蓦地一惊,正欲出声扣问,便听侍卫们叫:“刺客往西厢去了,快追!”
十里长亭处,秦若蕖轻咬着唇瓣站在马车旁,泛着波光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父兄。
她想与爹爹、与兄长再不分开,可那些挽留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秦季勋勉强勾起一丝笑,将谨慎翼翼地护在怀中的描金锦盒送到儿子跟前,哑声道:“这内里都是你娘留下来的,有她常日喜好的金饰头面,有她专门为阿蕖攒下的嫁奁,亦有留给将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你,好生收着,也当是留个念想。”
她缓缓地伏在兄长怀中,哭泣着道:“哥哥,我内心难受……”
秦叔楷感喟一声,低低隧道:“你放心。”
坐在常日那张软榻上,她怔怔地出起神,昔日这个时候,她的阿蕖定是陪在身边,吱吱喳喳地说着小女人的趣事。
“何事?”
“王爷,现在灰尘落定,也是时候出发回京了。”长英轻声提示。
秦叔楷深深地吸了口气,持续道:“周氏善妒,连你爹身边服侍的婢女都不放过,特别是她对有关你娘的统统更是耿耿于怀,她身后是全部周府,又有康太妃撑腰,还与长公主交好,在府里无人敢惹。你爹怕她终会伤害你们兄妹,唯有看望岳老先生,要求他……”
陆修琰定定地望着她,对她的来意早已洞悉。
“周氏现在如何了?”他敛敛心神,淡声问。
见兄弟几个均不出声,她便当他们同意了,挥挥手便让他们各自散去。
秦泽苡眉间忧色更显,略考虑半晌,终是没有再问。
言毕,再不敢逗留,大步朝着相反方向走去,那一处,等待着他的是南下的马车。
陆修琰一声嘲笑:“如此行动,倒像是旁人害了她普通。且让人好生看着,另有她那几名贴身服侍的,一概把守起来。”
愈是对卫清筠、对她早逝的胞姐惭愧,她便愈发的心疼秦若蕖,久而久之,她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纯粹的祖母对孙女的心疼,还是掺杂了别的情感。
秦泽苡嘴唇动了动,右腿下认识便迈出半步,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亦没有叫住他。
“不,三哥,这都是命,你的示警信函一早便送到了,只可惜……”秦季勋低着头,难掩苦涩。
秦仲桓兄弟几个沉默,事到现在,分炊已是势在必行。
“熟谙啊。”秦若蕖嗅着小小的盒子披收回的奇特药香,答复得有几用心不在焉。
但是现在,阿谁身影却再未曾呈现,而她亦无颜去见她。
‘秦若蕖’提着剑,微微喘着气,心中倒是恼极。今晚是最后的机遇,若错过了,此生当代她便再不妙手刃仇敌。
***
她仿佛忘了很多首要的事,又仿佛没有健忘。便是现在分开,她想去处祖母告别,可内心却像是有个声音在制止,硬是让她迈不开脚步。
郊野的风呼呼地吹着,卷动着沙尘。
他猛地起家,也不睬会身后长英的呼唤,提气飞也似的住西厢方向而去。
他张张嘴,正欲说话,却被‘呯呯呯’的砸门声打断——“季勋,季勋,是季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