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二哥。
她昂首望着大殿之上的人,语气虽轻,却不容置喙:“我父母在我年幼时惨死,每一年的忌辰,是她替我备好祭品,与我一同偷偷在宫里头擅自拜祭他们,有一年被侍卫逮到,一人挨了十个板子,痛得哇哇大哭时她还对我笑,说不怕不怕,来岁还来。我十一岁那年发了高烧,昏倒了两日,人事不省,按端方病重的宫女是要被拖到喜乐堂里自生自灭的,是她把事情瞒了下来,彻夜不眠地守着我,给我拧帕子擦身子。厥后我病好了,她却瘦了一大圈。整整十年,我们一起长大,虽不是有福共享,可有难她必然会替我挺身而出。我是孤家寡人一个,眼看着她跟了皇上,有了心上人,有了孩儿,我从心底里为她高兴。现在她需求我了,我又为甚么不能为她赴汤蹈火一次?”
万众谛视中,千军万马间,天子昂首看着城墙之上,却只瞥见一道纤细的大红色身影呈现在视野里。
她顿了顿,轻声说:“为了保全天子,哀家只能赐死她,别无挑选。”
“除伪帝,复皇位,兴我大兴!”
他俄然间朗声大笑,禁止着喉咙里的酸楚,一字一句道:“把新后给我带上来!”
守城禁军见到方淮,见到天子,二话不说将城门大翻开来,为首的将领冲动地跪在地上:“恭迎皇上回宫!”
他试图平静,却平静不下来。
统统的账,本日都该算清了。
城下的将领在大声呼喊:“淮北王捏造先帝遗诏,自主为帝,趁着边陲生乱篡夺王位,罪大恶极!吾等拥戴真命天子而来,除伪帝,复皇位,兴我大兴!”
那姑姑有些怔忡:“这个……”
她私内心是但愿本身能嫁给一个像他一样顶天登时的男人汉,可她太寒微,太纤细,她不敢期望与他有甚么将来,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想一想。
下一刻,城墙上的老四抬手止住了千军万马的呼声,在万籁俱寂中大声道:“谁是真命天子?谁是伪帝?成王败寇,当年你把我逐下皇位,现在我将你赶出都城,你心中稀有到底谁才是父皇属意的天子!”
她实在有一点妒忌,但更多的是放心。因为她晓得,他本来就值得那么好的女人。
同一时候,宫中喜气洋洋地开端了册后大典,新后坐在坤宁宫里,头戴大红盖头,上头绣着金丝凤凰,身上俱是繁复的佩饰,成心味百年好合的快意金锁,有寄意国泰民安的大红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