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苏府独一的嫡女，她一向都很头疼。说到底，倒是不如何靠近的。
苏老夫人悄悄点了点头，却没直接问了来宁容院是有甚么事，只是淡淡道：“语姐儿来了，先坐吧。”
她这个老是和她唱反调的孙女，竟能规端方矩地在她面前跪了那么久而毫无牢骚，乃至在起家时摔了个踉跄时也只是悄悄一笑。
玉兰苑里灯火透明的，徐嬷嬷已经在屋外的亭廊上走了十几个来回，走上两步便要往大门口探一探，问一问自家主子返来了没。
就因着她的性子放肆，还没少和她抬杠，常常都是被这个孙女气得要去了半条命；董氏一死，自家儿子深感觉是他没护好董氏而心存惭愧。把这个孙女护得密密的，虽表白上老是清清冷冷，倒是真逼真切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苏老夫人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出行动，看着那低着的头，眉头悄悄皱了皱。
看了苏老夫人一眼，轻声道：“老夫人，大女人的性子仿佛沉寂了很多。”
苏念语便晓得，祖母这会儿内心是非常烦躁的。
待那花普通的少女出了屋子，赵妈妈的目光才从门的那一边收了返来，方才客气的笑容当中便染上了别的的情感。
少女身上的大裘已经把她全部身子包得严严实实，徐嬷嬷把少女迎进屋的时候，忍不住又给结健结实拢了一遍，口中喃喃道：“千万要捂紧些，可别着了凉。”
干脆，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老夫人的眸光闪了几闪。下认识便看了看方才那少女所跪的处所。
元香憋了小半段的路，终忍不住轻声道：“女人，奴婢倒感觉老夫人好些偏疼的，二女人坏了苏府名誉她也没在您跟前说了她一句不是，倒是让您跪了那么久……”
苏念语顿了顿，这才轻声道：“孙女传闻，二mm与人争论是因为她道了别人是非；而会从树上摔下，则是因为她就躲在了树上。”
苏念语还是头一次看到祖母发怒的模样，低声应了声是。
元香应了声是。却又小声道：“……奴婢也只敢在女人跟前说这些，实在也是内心不平。女人这么好，恰好老夫人眼中就只要二女人。”
苏念语垂了垂眸，也便放弃了再解释下去的动机，只要祖母动手一查，便能晓得她说的这些到底是闲言还是实际了，总归她也没甚么好急的。
苏老夫人默了默，并没说话，半晌后倒是揉着皱成一团的眉头。
因着夜路不好走，元香元秋别离立在苏念语的身侧。挽扶着她一起走。
苏念语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复又缓缓向前：“我与你说了多少遍了。这类话万不成再说，以免祸从口出。”
少女一边进了屋一边道，心中却想着宿世嬷嬷被害了的事，眸子便不自发地定在了为她喜为她忧的嬷嬷身上。
变了，果然是变了……
做完这些的时候，苏老夫人的情感便安定了很多。
苏老夫人端倪一凝，“是何闲言，说来便是。”
公然，苏老夫人是不信她所说的。
苏老夫人悄悄嗯了一声，缓缓地展开了眸子，顷刻，松散的眼风便刮到了苏念语的身上。
“你说甚么？她竟把本身的脸给摔伤了？还掉了两颗门牙？”
想来，这点是让祖母烦躁之一，另一点则是，二庶妹在外的名誉向来都是非常好，乃至还是很多城中贵女的表率，现在却一下子出了好些毁闺誉的闲言碎语。这让祖母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