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残虐,狠狠地残虐。
好久好久,就在于小灵感觉本身将近被他勒死的时候,忽的感觉身上一松。
于小灵一惊,秀眉皱起,又当即喊了一句:“世子?”
谨慎,或许只是提示他刀剑无眼吧。
父亲被人抬着送来的时候,浑身高低汩汩的热血从身材里流出来,染红了无数的绢帕,父亲的神采越来越白,他紧闭的双眼,微小到没有的呼吸……
但是……
没有回应。
于小灵看在眼里,鼻头发酸,眼眶竟也潮湿了去,可她毕竟哭不出来,她反过来伸开细弱的臂膀,抱住了徐泮。
“……徐泮!徐泮!”有人喊他,那些赤目在面前晃过,徐泮心中大恸,忽的伸开双臂,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
于小灵看着他肥胖的脸颊,哀伤的眉眼,心中的感喟一声叠过一声。
连绵几近一年的战事怕是很快就要结束了,西北的战役指日可待,或许更多的人会为了安静和安宁的到来,暗自光荣,只是,谁会晓得忠勤伯府的世人,那透辟心扉的痛呢?
于小灵看着他颤抖的手,禁不住就覆了上去。
这日正逢忠勤伯分开帅府,到西大营来与众同乐,既是克服,又是庆贺,守备天然不如畴前,瓦剌死士便瞅准机会趁虚而入,以几名死士的命,换忠勤伯遇刺身亡,再合适不过了。
于小灵看着有些不忍,终究闻声他结束了回想,顿了顿,说道:“我当时喝了些酒,风一吹有些头疼,父亲让我先去帐篷里吃几碗热茶,缓一缓再返来。我想都没想就去了,可只一碗茶下去,就闻声帐外刀枪相接的声声响起。
还是没有回应。
特别是徐泮,他应当很快就秉承这个血淋淋的爵位了吧。
“那日父亲要去大营练兵,说是练兵,实在就是克服以后,鼓励气势。那日天很晴,统统人都很欢畅,父亲还让人抬了百余只羊过来,说要与众同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些兵士的呼声都快冲上了九天……”
清冷的氛围抢先恐后地涌进了于小灵的口鼻里,她大口喘着粗气,却不敢放松一丝,紧紧盯着徐泮的双眼,见他眼中渐渐聚起了光,才又摸索着喊道:“徐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