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他喊她。
“法师要帮于施主施法,旁人不得打搅。”
将她紧紧搂在胸口?按住她大力撕扯头发的手?不断低声喊她?
青潭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息,回身进了屋子,反手关上了门。
可这一点用都没有,徐泮大恸,一时候肝肠寸断。蓦地间,山林深处,一声野兽的呼啸声传来,徐泮忽的灵台一阵腐败。
可本日,青潭法师对他的冰冷可谓是露骨的较着,徐泮有几分胡涂,又有几分明白,他将心一沉,迈开步子要进屋看她一眼,可脚步来没跨上廊下台阶,就被一个清癯笔挺的身形挡住了前路。
神魂跌宕,头痛欲裂。
“青潭法师……”徐泮呢喃一声,脑海中略过那人望着于小灵时暖和的目光,忽的一把抱起于小灵,跳下了这棵百年柏树。
可他未及跑出去多远,就听一前一后的呼声穿了过来。
徐泮感到了他的来袭,更闻声了他的话语,愣愣道:“你说她没死?!”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在于小灵身上,痛在徐泮内心,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她身材痛苦地伸直,大手一伸,立即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恍忽地跟着青潭下了山去,徐泮的目光半晌没分开于小灵软软耷下的手臂。
“法师,灵儿如何了?”徐泮赶紧问道。
是了,她说过,青潭法师的药能够就救她。
青潭抬开端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黑夜里,他薄唇抿成一条细线,倏忽又开口道:“若你不想让她死,放手!”
约莫过了一刻钟工夫,就在徐泮手臂上的几处伤口又禁不住往下滴血的时候,于小灵垂垂温馨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她浑身抽搐力道忽的一松,人也软了去,像被抽离了灵魂的皮郛,瘫软在了徐泮怀里。
她,遭反噬了。
喂过药,又取了清风露倒在掌心,帮她悄悄按擦。她额头也是冰冷如冰雪,不知怎地,青潭那双手便有些下滑,好似要端住她柔滑的面庞普通。
“于施主……于施主……”
这是反噬,是救他的代价。
黑夜里,一道奔驰的身影朝着下山的方向掠去。
是青潭法师和浮禾徒弟。
心头警声高文,青潭赶紧收回击来,别过脸去,默了几息,暗念了一声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青潭脚步一顿,目不斜视,又径直走了畴昔,并未回应他分毫。
青潭眼角扫过院中的身影,目工夫沉到了顶点。他悄悄将于小灵放到了炕上,转眼瞥见她衣衿上沾满了血,恰是屋外那人身上流下的血,半点踌躇也无,伸手将她这件血衣解开,褪了下来,扔到一旁,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青潭法师的步子很稳,衣袍上也没有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她在他怀里定然没甚么不适,可徐泮的心上却像压了一块巨石普通,透不过气来。
“不要再折磨她,她受不了。”
于小灵此时早已不省人事,可周身如同雷劈的疼痛使得她四肢抽搐,颤抖不止,面色惨白扭曲,让人不忍直视。
回应他的还是低低的吼怒,和她抽搐颤栗的四肢。徐泮心头像是被刀捅了出去一样,疼痛,无助,靠近灭亡。
是了,他就是个没用的凡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旁人。
徐泮看着,惊惧万分。莫非,这就是她口中的反噬吗?
留步?
灵力耗损过分,惊吓,反噬……每一桩,都够她受的,更别说凑在一起了。
可他也一步都舍不得分开,身形像是入了定,在月光铺洒的禅院里,静肃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