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止二十碗,我看墙上挂的密密的,足有四五十碗!”
“去贡院前麦梢胡同的木记汤面店吃螺蛳面,本年这螺蛳面我寻了三四家木记了,就麦梢胡同这家有,这螺蛳面一年就卖这十来天,今早上再寻不到,说不定本年就吃不上了,这事太大了,可惜大哥不吃这些东西,当真是鲜美非常,天下无双,一碗面下去,通体舒泰。”五皇子一边紧跟在大皇子身后往正堂进,一边问一答十。
接着又传出畴前云程班的周二郎--曾经都城扮相最高雅漂亮的小生,也重出江湖,排练袁秀才的新剧,一时候,袁秀才这奥秘的新剧成了瓦肆旅店街巷间最热点的话题。
程掌柜承诺一声,不再多问。
“那铺子一碗面比别家足足贵十个大钱,钱多了碗却比别家小,这做的是有钱人的买卖,去他家吃水面的,也多是一时周转不及的士子文人,这一阵子游春赏景集会的多,现在又兴会文,凡有集会必吟诗作对,这么着,一来那些穷士子凭着几句歪诗,有的是处所蹭饭蹭酒,二来那卖字的、卖酸文的买卖也好,去吃水面的人少多了,如果平常,墙上的水面底子挂不过夜。”郭推官对都城这些情面油滑极熟谙,五皇子‘噢’了一声正要再说话,大皇子奇特道:“甚么水面?”
阳春三月,万花烂漫,牡丹芍药、棣棠木香争相盛开,都城不分贫富,都忙着逛金明池、琼林苑,出城游春赏景、关扑游戏,看杂剧、杂耍听小曲儿,尽享这一年丽春之景。
刚跨进正堂院子,侯府尹带着府衙诸官吏已经急迎出来,五皇子折扇半收,极随便的冲世人拱手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我来看看大哥,看一眼就走,不迟误你们。”
“对对对,我也这么感觉,这木记的店主必是个可贵的雅人,这几家面店不俗的很,侯府尹也爱吃木记的汤面?”五皇子寻到知音般镇静看着侯府尹道,侯府尹忙摆手笑道:“我是南人,不喜面食。”五皇子一脸绝望的‘噢’了一声,郭推官欠了欠身子,拱手笑道:“木记汤面确切味美得很,下官常去,隔个三五天不吃就得犯思念。”
“添过,不过可没五爷这么爽气,一脱手就是十碗,这端方象是仲春里才有的,听掌柜说,是一名常客让这么做的,那位客人留足了一年的银子,一天二十碗面。”
“先生感觉好就行,身价都是小事,我们东主还说了,这男角儿想请周二郎出演。”
仲春底,就有几家小报率先暴出都城写杂剧小曲儿第一人袁秀才正在排一出新剧,传闻这新剧是袁秀才沤心沥血之作,袁秀才为写这个戏,夜不能寐,神魂倒置,几近猖獗,一时成了瓦肆酒楼话题之一。
五皇子在府衙门口下了马,没等发问,大皇子秦琰身边的长随明安已经看到他,一边急挥手表示小厮出来禀报,一边一溜小跑迎出来,满脸笑容的又是长揖又是陪笑:“五爷如何来了?大爷正在衙门里头跟侯府尹他们说话儿。”五皇子鄙大家中口碑极好,一来待人极随和没架子,二来手面大,见面必赏,一赏必是二两以上的小银锞子。
五皇子秦琝从木记汤面馆出来,也不上马,抖开折扇来回晃着,走了十来步,愣住步子转头看着木记的招牌,又回身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看着小厮问道:“明天月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