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才一会儿气的白眼往上翻的下不来,一会儿又听的极其受用,竟这么由着王掌柜一句接一句往下说:“至于报酬,先生这等人物,若谈金银这等凡俗之物,实在有辱先生清耳,还请先生得空移驾贡院外麦梢巷口木记汤面店,蔽东主的报酬现已置于店中,先生如许大聪明之人,出来必能瞥见。鄙人就不陪先生去了,明天一早,鄙人还在这里恭候先生,再细说详情。”
袁秀才只气的喘着粗气,重重捶着桌子,掌柜忙上前端走擂茶碗劝道:“这类不知情面油滑的疯子多了,先心机他做甚?”袁秀才翻着死鱼眼斜着掌柜,俄然猛力击了下桌子,‘呼’的站起来,从掌柜手里夺过擂茶碗,将半碗擂茶抬头几口喝了,看着掌柜瞪眼道:“老子就是不知情面油滑的疯子,如何样?!老子偏要去看看!”说着,将碗塞进掌柜怀里,气哼哼的扬长而去,掌柜笑眯眯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荷包里的那块银子,他是买卖人,讲究买卖公允,人家钱给的充足,咱这忙就得帮好。
袁秀才怔怔的看着墙上取下一个,又挂上两个的一排水滴木牌,模糊觉出丝不对劲,忙转头看着已经吃完了面,正端着碗喝面汤的孔秀才,孔秀才吃完了面、喝洁净汤,又不紧不慢的要了杯茶喝了,站起来,在焌糟的热忱相送中出了小店,他竟没付面钱!袁秀才嘴巴微张,呆了半晌,‘呼’的站起来,两步冲到墙前抬头去看。
袁秀才华的脸青,王掌柜不容他开口,接着道:“先生于杂剧小曲儿乃当世一绝,蔽东主想请先生照蔽东主的意义写一出小杂戏,蔽东主说了,人间如有人能将她的意义写出一二,也就是先生了。”
“官人是头一返来吧?”焌糟又热忱的上前号召道,袁秀才忙点头应道:“是头一回,这是甚么意义?我看刚才阿谁秀才吃了面没给钱。”
焌糟热忱的迎上孔秀才,引着他坐到靠近茶炉的和缓之处,递了杯清茶,孔秀才握住杯子暖动手,冲东面墙上挂着的一排十来个水滴形状的木牌道:“一碗水面,重面重青。”
“我不是买卖人!”袁秀才对王掌柜的直率好象非常赏识,竟没有暴跳如雷赶走他,王掌柜悄悄舒了口气笑道:“蔽东主也不是买卖人,蔽东主说,顽石先生脾气与才调适宜,勉强能让人看得入眼,这才想把这笔买卖送予先生做。”
“官人宽坐,您是瞧着这墙上的牌子成心机不是,小妇人也感觉这事怪人怪,成心机得很,我们掌柜说,这是一名常来小店吃面的客长让我们掌柜做的,那位客长每天出二十碗面钱、酒钱不拘多少,有一碗算一碗,挂二十个牌子在这墙上,起了个名字叫水面,凡是有银钱上一时难堪的,只要墙上有水牌,出去就能要一碗水面一碗黄酒,如有客长肯往墙上添水面,多少不拘,叫添泉水,那位客长说,这是他一名朋友的心愿,他是替他朋友做的这善事,这善事怪吧?送面也就算了,还要送酒,这酒哪是贫民吃的起的?唉,都是有钱人的事,俺们这些小妇人不懂!小店的面味道但是着名的好,官人要吃碗甚么面?您看,明天有五种面,肉丝酸笋面但是方才新奇上市的!”焌糟言语利落,三言两语说了墙上牌子的奇妙,又保举起汤面来,袁秀才呆了好半晌,才忙号召道:“两碗肉丝酸笋面,一碗添泉水!”
“返来!”袁秀才华的脖子都粗了:“你就是这么替店主理事的?一句分歧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