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翠浓并无性命之忧,便趁机跑向雪地。雪下得更大了,厚厚的雪花劈面而来,因为我的奔驰撞在脸上有些发疼,迷了眼,又让人没法呼吸。木屐不知甩到甚么处所去了,脚下的绣鞋早已浸湿。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没法辨明方向,但是我不敢停下来。
他伸手握住我颈项,推抵在身后的竹子上,竹枝闲逛不已,大片的积雪碎冰落了下来,冰冷砭骨。薄唇中冷冷的迸出话来:“放生的再多,因横刀而死亡之人也不能活过来!”
我实在没法,遂当场向另一侧滚蛋少量,避开他企图握住我颈项的手。但是他随即单膝跪在地上俯身过来,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如影随形,还是抚上了我的脖子。
“贼人有弓箭,快将马车赶到梅林里去!”
太子在车里!
我奋力挣扎呼救,却惹来太子的嘲笑:“车内里都是东宫侍从,你想他们可会为了救你而送了性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只感觉身子酸痛乏力,颈项处仍旧有堵塞的感受。四周摇摇摆晃,光芒很暗,仿佛是在行进中的马车上。我缓缓抬手抚摩刚才被掐的位置,“嘶”一声叫了出来――疼。
短促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
我心中一松,脚下一软就要栽倒。
我想起净水泉边斋菜馆里墙角的那桌客人。不由颤声问道:“你是谁?”
他口中浓烈的酒气直接扑在我脸上,我心中绝望极了。胸口一凉,太子已将我外衫扯开,暴露内里大红锻底绣银红合欢花的小衣来。
他将我手脚压抑住,我顿时转动不得。
悄悄低头核阅,见并无非常,稍稍放下心来。欠身向太子道:“多谢太子援手。请太子叮咛下人停了马车,好让小莞下车。”
他的手掐在我颈项上,我垂垂不能呼吸,不甘的泪水涌出来,滴在他虎口处。
那男人不答话,只将匕首横在我颈项上,忽又顿住,仿佛在踌躇。
身上乏力,我不由自主靠着身后的竹子坐了下来,苦笑道:“拿出横刀之法也是为了救人。对北地疆场因横刀而多生杀孽一事我也悔怨莫及。若不是此身另有未了之事,你杀了我又何妨!”
我挣扎着挤出话来:“我是父皇亲口册封的萧王昭训,你是萧王兄长,如此凌辱弟妇……罔顾人伦,莫非不怕父皇大怒?”
墨棣俄然笑了,如碎玉摧冰,“未了之事?是怀琰公子么?以是才将横刀之法给了他。”他渐渐伸手过来,“你能够违背祖训,我却不能违背师命。若留你性命,你还会将连弩之法给谁?”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以是,你要为他们而杀我?”
这时翠浓渐渐醒转,见状尖叫着扑过来提起水桶没头没脑的朝那男人舞畴昔,口中道:“昭训快跑!”
有竹枝被雪压弯横亘在前面,我不及避开,回弹后正重重打在身上。顿时被这股力量带倒在地。起家转眸时,那男人已经立在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我侧向奔出几步,却腰上一紧,被带回原地。低头看去,竟是一条遍及夔纹的灰色长鞭。
停止了挣扎。
我夺路而逃,却被那黑衣男人一步一步逼至放生台边沿。
墨棣眸中寒意不减。
一个玉石般清冽的声声响了起来:“贼人?我看你们才是贼人。”
太子反应倒是极快,伸手捏住下巴让我没法持续用力,旋即反手两个耳光打了过来。我耳中嗡嗡作响,一股腥甜涌入口中。
我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掰开,何如纹丝不动。电光石火之间,我伸手拔下头上的珊瑚绞股金钗,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不及多看便起家咬牙朝竹林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