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抑住初初闻声这个动静的欣喜，缓缓回身，笑吟吟的道：“既如此，多谢淳春奉告此事。东宫内姹紫嫣红，淳春本来就艳冠群芳，现在且待春日吧。”
太后端坐，看着我依例行了肃拜大礼。道：“你可知哀家为何要做主册封你为良媛？”
太后道：“哀家感觉你识大抵、知进退，擅丹青、有格式，天然是喜好的。可即便是你讨了哀家的爱好，由昭训升为承徽也便罢了。擢拔为良媛，实在还是为了太子。曜儿良策画却生性仁善，这点随了他母后。可帝王之家，过于仁善是坐不稳江山的。以是哀家力主择了脾气刚烈的将门武氏为东宫妃。”
我放下略微提起的裙裾，上面还留着赴宴慈安宫前、在梅园中跪在冰雪之上留下的浅淡印迹。两个月的软禁、武尚华的打压、管惠英的凌辱已叫我明白，有些事，我并没有率性的资格。
我看着太后斑白的头发，心中喟叹：她是爱孙儿的祖母，可她也是晟氏皇族职位最高的父老――更重江山。
应淳春眉眼间波光潋滟，款款见礼：“谢良媛谬赞，春儿不敢与良媛比肩。若能得您照拂一二，春儿今后必然结草衔环、知恩图报。本日就先别过了。”
太后叹口气，道：“可曜儿幼时就不得天子看重，他母后又有好几年沉浸于大皇子之殇、得空他顾。曜儿虽是在绮罗堆里长大的，却一向贫乏伴随。哀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一贯就感觉本身老是不被正视、不被爱的那一个。现在结婚，华儿又是这类脾气，比哀家原觉得的更要放肆几分。事到现在，哀家对曜儿，心中亏欠，便力求能在东宫侧妃上赔偿一二。”
我思考半晌，答道：“因为小莞得太后喜好吧。太后喜好的，天然不会错。”
我顿首再拜，回道：“是，小莞明白。殿下是小莞心之所系，必然相扶相伴，不叫殿下再有孤零之感。请娘娘放心。”
太后俯视我，正色道：“以是，端五兵祸那日，华儿为曜儿挡箭让哀家下了赐婚的决计。而你，扑在曜儿身后舍命保护之事，我也传闻了。更何况，曜儿对你非常爱重，不然之前也不会在册立太子妃的旨意中为你也求了册封。”太后顿了半晌，方道：“现在擢拔你的原因，可明白了？”
我看着他，想起太后说的当年阿谁奶声奶气说着自伤之语的小小孩童，心底一片柔嫩。施礼后，不由自主放下矜持走近他身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忍着羞意问道：“殿下，本日是小莞册封的正日子。您来……”抬眼一看他不动声色的脸，叹口气，悄悄放开了他的衣袖。
太火线道：“起家吧。曲良媛要记得你说的话。”
我眼波流转，抿唇笑了。
皇后摇点头，没好气的笑道：“曜儿，你如许别扭何为么？明显想见着却又非要避开。真是孩子气！”
晟曜还是保持着一脸沉郁的模样，带我拜别皇后回了徽音殿。
以后到永宁宫施礼，皇后含着笑意说完训导之语，随即赐了座。朝后殿屏风处笑道：“曜儿，出来吧。”屏风后一阵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却不见晟曜出来。
我叩首，笑道：“小莞痴顽，还请娘娘训示。”
我记起本年正月里与晟曜围炉共语，他曾说过“无妨，孤王早就风俗不是最被正视的那一个。”心也丝丝缕缕的疼了起来。
我天然不肯把如许的女子送到晟曜身边去，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晟曜宠幸。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她的起居用度，保她不被其他姬妾架空，还是做获得的。